都說夢是反的,而我的夢卻是那麼的真實,不,那不是夢,那是真實,在長達三年之中,我無時無刻不在內心飽受煎熬,似乎是兄弟們在怪我為什麼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為我們報仇,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日子。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那是一個寒風蕭瑟的冬季,我,陳繼征,第一次見到那震撼著我心神的氣勢,他是那麼陽剛。那麼雄壯有力。
也是從那時刻起,我深深地被那身迷彩綠所感染,甚至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愛上了他,似乎是在那一刻我的命運就跟他畫上了關係。
看著自己的背包陳繼征的手有些顫抖,一抹痛苦的回憶再次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心神。顫抖著慢慢地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
嘩啦啦!陸軍大簷帽徽、領花、從列兵到中士的軍銜肩章……陳繼征把這些在麵前一一擺開。
他拿起一個臂章,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臂章,“刷”——恍惚之間,陳繼征再次看見他的班長老炮狠狠地對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自己,異常痛心的吼道:“這要是在戰場上,你早就已經死了!”
陳繼征的眼睛,淚水在湧動。
他的眼裏,淚光閃閃。
……
北方某城車站候車室裏,車站送兵的聲音一片嘈雜。
穿著冬訓服的新兵陳繼征滿臉淚水的看著傷心欲絕的父母,他那倔強稚嫩的臉最終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喇叭裏傳來接兵幹部的喊話:“新兵同誌們注意了!新兵同誌們注意了!西北戰區的集合了!準備出發……”
聽著即將出發的軍列,看著母親日夜操勞鬢間不知不覺生出的白發,看著父親那曾經在自己心中無比高大像是小山一般挺立的身影,此時那道身影似乎是微微佝僂起來,轟的一聲,猶如雷聲炸裂。
他的嘴唇輕輕的顫抖起來,從未在高考失利的那刻從陰影裏麵走出來的陳繼征突然大聲狂吼起來,哭的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父親笑了,母親笑了,妹妹也笑了!
“那個兵,說你呢!”一聲悶雷響起來。
陳繼征抬頭看見戴著陸軍上士軍銜的老炮紮著腰帶站在他麵前,鐵青著臉:“那個兵,說你呢!你沒聽見喇叭廣播嗎?”
陳繼征左右看看,還沒回過神來。
“就是你!那個兵!起立!集合了!”
陳繼征氣不打一處來:“喊什麼喊?我沒名字嗎?你喊‘那個兵’,誰知道你喊誰?”
老炮愣了一下,喧鬧的候車室馬上安靜了。幹部、老兵和新兵們都看向這邊。
老炮有點蒙,看看他:“那你叫啥名字?”
“我叫陳繼征,代號黑狐,你叫什麼?”
老炮詫異地看著他。
“噗,哈哈哈哈!”一群新兵蛋子看著陳繼征忍不住哄然大笑!老炮也是有些好笑的看著陳繼征,有意思的兵,還給自己起了代號。
“黑狐,有意思!陳繼征,是吧,我記住你了!我會好好的對你格外關注的!”老炮麵色突然嚴肅的瞪了瞪陳繼征。
陳繼征被瞪得心裏麵一陣發毛,但是一向是倔脾氣的陳繼征可是不會有任何的害怕的迎了上去,四目相對,似乎在虛空之中碰撞出一絲絲無形的火花!
農村兵趙德順在小莊後麵拽著他的衣服,壓低聲音提醒著:“陳繼征,陳繼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