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盛夏,江南卻沒有京城那般的炎熱,滿園的木槿花看著太陽落下又緩緩升起,似是錯過了那昨夜的星光,又或許,那院內的木槿早已把一切盡收眼底,不光是日月星光,怕是它連那人兒的心事都瞧的一清二楚。
今日是武林大會,許璟玥起了個大早,離漠比她還要早,幾日未曾看見的青陽也在一旁等候著,許璟玥伸了個懶腰,朝他們走去:“你們怎麼那麼早?”
離漠見她走來,眸光靜靜的:“怕你醒來找不到我。”
許璟玥嘿嘿的笑了兩聲,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瞪著眼睛看著離漠:“我們去哪裏吃東西?”
“鳳凰樓如何?不僅可以吃飯,還可以看戲。”離漠這句話意味深長,許璟玥向他投去探索的目光,並看不出什麼來,點點頭也答應了。
今日的鳳凰樓有些不同,平時人滿為患,今天人卻格外的希少。
“離漠,這是怎麼回事?”許璟玥看著與昨日相差非常之大的鳳凰樓,心中很是疑惑。
“有人包下了整個兒鳳凰樓來請客。”離漠語氣淡淡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客官,這邊請。”一位小二看到他們三人,急忙的來迎接,許璟玥看了看一旁的青陽,他今日怎麼不在暗處了?雖心有疑惑,許璟玥也不再問了,她跟著離漠走到二樓的一角坐下。
許璟玥隨便點了兩個小菜,自顧自的擺弄著手中的瓷瓶。
離漠望向四周,有些警惕的看著鳳凰樓,這裏沒有太多人,算上他們,總共不過十人,一樓的穿著深紅色衣服男子時不時的看向他們,許璟玥對於他毫無掩飾的目光視若無睹,並不理會,離漠也不曾與那人有過什麼眼神上的交流。
穿深紅色衣服的男子名叫左舷,沒人知道他的來曆,離漠是在十二歲時認識他的,兩人不打不相識,後來卻也成了盟友。
不多久飯菜上來了,左舷也上了二樓。左舷長了一雙狐狸眼,有些媚態,讓人覺得這人有些陰險。
他徑直的走向離漠:“滅月少主如今也有佳人在側,真是讓人意外啊。”
離漠目光冷冷的,不看左舷,自顧自的吃著:“有何意外?”
左舷一個大步邁到了許璟玥的身旁坐下,許璟玥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姑娘,你要多吃些才行,太瘦了。”他奪過離漠手中的筷子,為許璟玥夾了一塊牛肉,放在了碗裏。
離漠眸光一冷,也不做聲,他看見許璟玥的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烈,就知道左舷要有苦頭吃了。
“公子,想要飲酒嗎?”許璟玥給一個酒杯倒滿了酒,遞給了左舷。
左舷眉眼笑的彎彎的,有些得意的看著離漠:“美人端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拿眼神挑釁離漠一下。
“左舷兄,酒的味道如何?”離漠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拿著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並不喝下去。
左舷剛要說些什麼,突然感覺腹中不適,疼痛感由腸胃逐漸蔓延到整個肚子:“你們,你們………姑娘,你把解藥給我吧,我和離漠,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許璟玥看了看離漠,離漠衝她點點頭,許璟玥掏出一包粉末,放在剛才左舷喝過的杯中,又給他倒滿了酒:“呐,喝下去就沒事了。”
左舷有些猶豫的接過酒杯:“這,這可是剛才有毒藥的杯子,你確定這次不是毒藥?”
許璟玥笑的嘴角彎彎的,她拍了拍左舷的肩膀,緩緩說道:“你若不信我,我也沒有辦法,你就隻能等著斷腸散毒發了。”
左舷心想怎麼死都是死,還不如試一下,他拿過酒杯,試探性的瑉了一口,見這味道並無明顯怪異,就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左舷感覺肚子裏熱熱的,倒也不疼了。
“離漠,你在哪找來這麼一個變態的女人啊?”離漠急忙的逃離許璟玥的周圍,坐到了離漠身邊。
“變態?”許璟玥嘴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看著左舷,直看的左舷心裏發慌。
“咳咳咳,是在下失言。”左舷急忙收回看許璟玥的目光。
過了半響,他轉頭對離漠說道:“離漠,東道主怎麼還不來?”
離漠拿出銀子,放在桌麵上:“快了。”
果不其然,話言剛落,許璟玥就見一抹熟悉的人影從門口踱步而來,許璟玥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太子蘇韶華。
“參見太子殿下。”一樓的江湖人士,見到太子便急忙跪下。
“大家既都是江湖豪傑,便免去這些禮節吧。”蘇韶華親手扶起了他麵前的酒仙朱子涵。
“太子不拘小節,心懷天下,日後定能一躍成龍。”一位穿著玄色衣服的青年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