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漠站在宮城外,等待著蘇啟的宣召,這是他第二次站在這裏,第一次是為了救人,這一次卻是為了殺人。
“宣,大皇子蘇離漠覲見。”隨著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離漠穿著平日裏所穿的玄色長衫,就這麼走進了皇宮,金鑾殿裏站滿了文武百官,他們紛紛側目,爭先一睹這位流落人間的大皇子,眾人都以為大皇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卻不曾想,當今皇上一紙詔書,大皇子就這麼從人間出現了。
一些年老的朝臣見到離漠不禁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蘇離漠的相貌,真真是像極了邶越的帝王劉元衡。
“兒臣離漠,參加父皇。”離漠走到大殿中央,對著蘇啟一拜。
“平身。”蘇啟的嗓音有些低沉,但好像他向來如此。
離漠聞言起了身,退到一旁站的筆直。
蘇啟繼續說道:“大皇子蘇離漠,乃是我與言妃生下的孩子,你們也都知道,言妃乃是前朝的歌嫣公主,十幾年前的叛亂言妃參與其中,這孩子也就被她帶出了宮,離漠混跡江湖,我相信朝中一些去過江南的武將也是認識他的,如今他回朝,不知大家對他的期望如何?”
“啟稟皇上,臣以為應當先解除了太子的禁足,畢竟北城難民之事,如今的矛頭都指向了臨王殿下,太子畢竟是太子,如今大皇子雖然回宮,但是還請陛下能夠細心思量,太子這些年的政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說這話的是太史宴青,他為人公正廉明,是個忠臣。
丞相顧長慶力挺離漠,他說道,“皇上,臣以為不妥,自古以來都是以長為尊,大皇子如今已然找到,那麼太子之位也定非他莫屬,如今易儲雖然對太子有些不公平,但是皇上,這也是無可奈何啊。”
離漠隻是靜靜的聽著,並不說話。
蘇啟審視了離漠半天,才開口問道:“離漠,你覺得呢?”
離漠微微拱了拱手,道:“兒臣自小就在江湖中長大,練得一身武藝,但對朝政之事卻是全然不通,兒臣這次願意回宮,便是因為聽到了傳聞說魏興意欲滅我夏月,讓兒臣帶兵打仗倒是可以,但太子之事,兒臣做不來。”
太史宴青顯然是不待見這位大皇子,他開口道:“呦嗬,我可沒聽說過魏興想要滅我夏月,我隻聽說過江南有位滅月少主,名叫蘇離漠,前不久的大婚鬧得是沸沸揚揚,敢問大皇子,那位滅月少主蘇離漠可是你?”
離漠並不否認,答道:“正是。”
宴青冷哼一聲,繼續追問:“敢問大皇子,滅月何意?”
離漠臉不紅,心不跳,振振有詞:“滅月之意乃是滅掉夏月國所有奸佞的臣子。”
宴青不禁嘲諷的兩聲,而後他冷冷的瞪了離漠一眼,“真是強詞奪理。”
離漠淡淡一笑,反問道:“敢問太史,滅月可曾起兵?可曾謀反?”
“誰知道你如今回來是不是要謀反”宴青吹胡子瞪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史跟這位剛回宮的大皇子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離漠雙手一攤,道:“我若要謀反,起碼也要帶些人進來,可我連個侍衛都沒有帶。”
宴青別過頭去,一臉鄙夷,聲音也提的很高,“誰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僅侍衛沒有帶,你的新婚夫人花子玥聽說也被你安置到了驚華山那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前段時間,宮裏有一位舞娘,也叫花子玥,你說,這是不是巧合呢?”
離漠失笑:“太史對我可真是關注啊。”
宴青雙手交叉在身前,顯得有些無辜,“我隻是想聽聽你的解釋而已,我相信不隻是我一人想聽吧。”
離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們想聽,我也就說說,宮裏的舞娘我知道,她出身琴瑟館,是個舞伎,不過她用的名字你又怎麼確定是真名呢?而且這位舞伎的容貌盡毀,這點有不少人見過,作不了假吧?但凡見過我夫人的人都知道,我夫人的容貌傾國傾城,天下難有可以相比之人,太史您說,她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宴青要是相信他就是真傻了,他繼續問道:“那請問令夫人出身何處,父母是誰?”
離漠回答:“我夫人出身江南,父親花無邪,母親古靈山,而琴瑟館的花子玥乃是我夫人之前的丫鬟楚若塵,實不相瞞。她就是因為模仿花子玥來引誘我,才被我毀了容貌。”
宴青眼眸猛地收縮,這個蘇離漠,還真能編,“傳聞江湖有個美人榜,令夫人若真有你說的那麼天姿國色,又怎麼會不在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