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他總會被夢魘驚醒,我問他怎麼了,他總是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詢問。
辛睿在這次的事件裏立下大功,子嬰不顧眾人反對堅持將他留在身邊,並授予他副將的官職,我心裏歡喜又是擔憂。
辛睿一項不喜歡子嬰等人,對他來說投靠子嬰無疑是通敵賣國的罪人,又怎麼會同意歸降子嬰。若不是自願歸降,那豈不是每天都陷在危險的境地嗎?
為了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覺定還是要找他問個究竟。
白天伺候完子嬰之後我便得了半個時辰的空閑,趁著空擋我潛入辛睿工作的文書房找他。
文書房裏隻有辛睿一人,我索性直接進去道:“阿睿,我聽說你現在投靠子嬰的門下,我很擔心你,你是真的想好了嗎?”
辛睿低著頭看文書,並沒有正眼看我,隻是輕輕嗯了一句。
“阿睿,”我支支吾吾道:“我們現在算是朋友麼?”
辛睿沒有出聲,空氣似是靜止了般安靜,尷尬的氣氛一下達到高峰。
“那個,我可以進來坐嗎?”
他似是沒有聽見般依舊沒有回答。
我的情緒瞬間蓋過了理智,一下猛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小聲抽泣:“辛睿你知道嗎,不管別人是否對我幸災樂禍落井下石,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隻有你,你的漠不關心無動於衷讓我渾身刺骨的冷。”
他漠然地推開了我,將我置之一邊,沒有感情的言語讓我心裏越發的寒冷:“穆青穆公子,我們隻是陌路人,談不上交情,更沒有情意。我們皆是男子,還請你自重,免得讓人誤會了去。”
我心裏冷哼,是啊,沒有交情,更沒有情意。即使發生過你都忘得一幹二淨,唯獨我記得。你倒是沒有負擔,唯獨我傷得最重。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當初你冒著危險把我從魔女手上救下來,給我個理由。”我心裏夾雜難以言說的情緒,想聽聽他到底會說什麼,又擔心他說了什麼。
情傷真的那麼痛嗎?心肺撕扯般交替纏繞,讓我難以忍受,又不得不忍受。
“你也是條命,就算當時是子嬰,我也必救之。”
辛睿,你倒是高風亮節胸懷寬廣。我暮傾到底是自作多情罷了,也罷,多了你多了牽掛。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無半分牽扯,於你於我都好過。你繼續用你的人生活於塵世,而我便一心一意為追尋我的目標,了結一切的牽掛。
我怔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也找不到蹤跡。
人總是那麼決絕無情。
夜裏子嬰傳喚我到他房裏來,安排我回京的事項。他說隻要我跟他回去,他便可放其他俘虜回去,這比買賣無疑是極大的便宜。我一口便呈了下來,反正我也是要跟子嬰回去的,這樣方便達成我的目的,這樣再好不過。
離開前的前一天下午,子嬰騎著馬帶我去了一片無人的小樹林。
那裏空氣清新,場地開闊,舒適的陽光照射在我紅潤的臉頰。
不遠處有一家小農莊,這裏雖地處偏遠,但農莊裏外卻打掃地很幹淨,作物長得也是勃勃生機。
子嬰領著我進入了農莊,隻覺得這裏親近異常,有著家的溫馨。
想起了母親,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你怎麼了?”子嬰側過頭看向我關心問道。
我抹了抹眼角閃爍的可疑液體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阿嬰,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