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間,墨涼兮勝雪的麵容漸漸清晰。
萬朝天粗粗掃了眼墨涼兮,冷笑一聲道:“你殺的?”
墨涼兮笑而不答,萬朝天的目光卻冷了下來,他看了眼墨涼兮手中的骨刀,露出一絲輕蔑:“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你都是要死的。”
說著,掄起木棍暴躍而起,屠冷看著心焦,正準備衝出去迎擊,卻聽墨涼兮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月夜顯得異常驚心。
她說——
“我姓墨。”
“名涼兮。”
萬朝天的動作忽然頓住,他身後的一眾武僧也紛紛看向墨涼兮。
“你說什麼?”
萬朝天努力壓下心中叫囂的慌張,他問話的同時細細打量起墨涼兮,見她與畫像上的人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墨裳,同樣的陰冷……
同樣的危險。
墨涼兮眸子微抬,與萬朝天審視的眼神對視片刻,漸漸占據上風。
萬朝天努力鎮定,可手心卻早已濕透,他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墨涼兮,而那日在客棧中見到的,必是她易容後的模樣。
該死!
他剛踏入三品上階不久,修為尚不穩定,對上墨涼兮一個四品道者,可以說是全無勝算。
更何況還有一個至今尚未露麵的屠冷。
“你何苦為屠冷賣命?他得罪了佛宗,必死無疑。”
萬朝天的勸話卻引來墨涼兮的大笑,她握緊了手中的骨刀,戲謔道:“我也得罪了啊。”
被佛宗通緝,這還不算是得罪?
萬朝天暗叫不好,這下自己徹底落得劣勢,暗處的屠冷他尚敵不過,更別說這個高深莫測的墨涼兮!
“不若如此。”
“你放了屠眉,我幫你滅口,看你不曾剃發,必是俗家弟子……紅塵千萬,青燈古佛未免可惜。”
墨涼兮這番話稱得上誅心,可萬朝天卻不曾反駁,他暗自衡量著得失,身後的一眾武僧也自亂陣腳,手中的木棍偏移了方向,微微朝萬朝天指去。
遠處的屠冷幾乎快要窒息了,他真佩服墨涼兮的膽氣,一個偽道者居然在和一個三品道者談判,居然不落下風,而且還成功擾亂了敵心。
屠冷搖搖頭,頓覺無奈,萬朝天遇上了墨涼兮,隻能算他倒黴!
思及此,屠冷提起長槍飛快地跑向鐵籠,隻待眾人不備之時衝出去救人。
“墨姑娘,我可不是什麼小人。”
萬朝天此話一出,眾武僧頓時鬆了口氣。
而墨涼兮卻翹起了嘴角。
“哐——”
萬朝天手中的木棍不知何時掃向了身後的一名武僧,粗實的木棍狠狠掄向了武僧的耳邊,隻聽棍起生風,風聲未落,那武僧卻摔出老遠,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一時,敵我不分。
眾武僧紛紛暴起,紅了眼殺向萬朝天,萬朝天卻隻是掄起手中的木棍,將曾經朝夕相處的同門弟子一個個送上了西天。
棍落無血,卻堪稱血雨腥風。
屠冷幾乎看呆了,他悄悄繞到木板車後,將手伸向了鐵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