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噩,休要猖狂。”
墨涼兮,也就是白噩的眸光輕顫,麵上卻不顯一絲動搖。
她稍稍退遠了幾步,慵懶地靠在洞壁上,自洞頂滑落的冰露滴在她頰邊,令她的眉眼稍顯清明。
“墨不凡,你已經死了。”
白噩的聲音回蕩在洞穴裏,而墨不凡卻依然麵無表情。
“你染指於我墨氏血脈,該當何罪?”
墨不凡冷然道,白噩卻譏諷一笑。
“我染指?若非你墨氏自相殘殺,你以為她會淪落到求助於我?”
“墨不凡,你在這破地方待得太久了,真以為墨氏還是你在時的墨氏嗎?”
一隻白色蝴蝶悄然飛至冰棺旁,可卻在即將觸碰到墨不凡時,刹那間被冰凍住,而後碎裂成了冰晶。
白噩的身形微晃,眸裏煞氣外露。
“你殺不了我。”
墨不凡悠然道。
白噩蒼白如紙的麵容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我是殺不了你,那又何妨?”
“你墨氏唯一的希望在我手裏,殺不殺得了你,還重要嗎?”
煞氣越發洶湧,墨不凡靜靜看著白噩,似乎並不屑理會白噩的挑釁。
“你不會,亦不敢。”
白噩聞言怒了,她的身後湧出無數白色蝴蝶,龐大的蝶群甚至堵住了洞穴的出口,可那些白色蝴蝶堪堪接觸冰棺之際,盡皆破碎成無數冰晶,雪般灑落。
白噩發梢的雪白漸漸退去,她虛弱地倒在地上,眼中的銀芒離散融化。
墨涼兮睜開眼,她覺得渾身酸痛,連爬起來都十分艱難,墨不凡默默注視著她,直到二人目光對接,墨不凡才開口道:“孽障,跪下!”
跪?
墨涼兮不解地皺了皺眉,雙膝不曾有絲毫彎曲的傾向。
墨不凡黑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墨涼兮,而墨涼兮看著那雙眼睛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她記憶深處也有這樣一雙眼睛,可她卻記不清是誰的……
這個人,莫非認識自己?
“你是誰?”
墨涼兮問道。
墨不凡不答,他隻是凝眸看向墨涼兮,雙眼中的漆黑漸漸消退,霎時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你可還記得我?”
墨不凡此話一出,墨涼兮便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錯,這個人果然認得她。
“我不記得了,我的記憶是殘缺的。”
墨涼兮的話令墨不凡陷入了深思,良久後,墨不凡歎了口氣。
“我……算是你的叔爺。”
叔爺?
墨涼兮的眼角狠狠抽了抽,她本以為墨不凡會是自己的父親,再不濟也是爺爺之類的直係親屬,可沒曾想墨不凡居然是同自己隔了三輩的親戚!
這雙她覺得無比熟悉的眼睛,居然屬於一個與她不算親近的人?
這令墨涼兮感到有些無語。
“我的其他親人呢?”
“我的父母,兄弟……”
墨涼兮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想起了墨氏的廢墟,也許,這些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我死了許多年了,死後僅剩的一縷殘魄一直守護著墨氏禁地,而我等了這麼些年,總算等來了你。”
墨不凡的聲音中有一絲悵惘,墨涼兮安靜地聽著,並不打算打斷這看似無意義的回憶。
“可你——實在該死!”
墨不凡話音一轉,淩厲的話鋒刺得墨涼兮胸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