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寒,風色凜凜。
墨涼兮站在齊紹峰所在的宅門前,任墨發繚亂入風,飄搖不止。
宅門緩緩打開,沉緩的聲音略顯刺耳。
墨涼兮抬眸相望,目露笑意。
“玉師傅可還記得一日之約?”
玉謹言微微一笑,拿來了侍童抱在懷中的一把骨刀。
“自然記得。”
“不過,這已是第三天了。”
“姑娘為何故意遲來呢?”
玉謹言溫涼的眸中寒光稍縱即逝。
“王師傅今日也該赴約了,既然是比試,自然要公平些,我怎能厚此薄彼?”
墨涼兮淡淡道,玉謹言再不曾出言反駁。
也對。
既然是比試,墨涼兮斷沒有先來見他的道理。
不過普通人急於得知愛刀情況,怕是按捺不住心思……這墨涼兮,看來也是個隱忍之人。
二人對立風中,等了許久,王鬧才提刀而來。
墨涼兮看了過去,見王鬧麵色鬱鬱,似乎滿腹心事。
“王師傅來遲了。”
玉謹言這一聲提醒,王鬧沒心思搭理,他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兩眼直勾勾盯著地上,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亮刀吧。”
此時宅門前已聚集了不少路人,大多是衝著鬥刀來的,玉謹言大方地將骨刀遞給了墨涼兮,墨涼兮握在手中,驚覺骨刀居然比之前輕了許多。
她反複翻看著,見骨刀上麵慘烈的劃痕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藏鋒芒的淩厲,而淩厲之外,還多了些難以言語的……
陰鷙。
墨涼兮抬眼看了看玉謹言,後者回以微笑。
她轉眼看向了王鬧道:“王師傅?”
王鬧回神,卻遲遲不肯亮刀,墨涼兮見狀沉了麵色,這一沉,她的陰寒氣質不知不覺間染了一地。
玉謹言看著墨涼兮的背影,眸裏閃過一絲淡淡的玩味。
而墨涼兮無暇顧及他人的眼光,她隻是緊緊盯著王鬧,眼中殺意漸起。
這王鬧該不是毀了她的骨刀?
“王師傅,您這是認輸了?”
玉謹言笑著,王鬧聞言卻猛地一激靈,大喊道:“放屁!我會輸給你這個毛頭小子?”
王鬧說著,卸下了背上的刀,遞給了墨涼兮道:“你這刀並非我所能修複,我王鬧自認才學不精。”
墨涼兮拆開了裹在刀上的麻布,見骨刀仍舊是劃痕累累,心中驀然鬆了口氣。
修不好沒事,她險些以為刀毀了……
思及此,墨涼兮眸中的陰寒之色漸收,周圍看熱鬧的路人也紛紛長出一口濁氣,低聲討論著方才詭異的氣場從何而來。
“王師傅,您輸了。”
墨涼兮淡淡道,她拿出了玉謹言修過的骨刀,遞給王鬧察看。
王鬧不接,隻掃了眼刀身嗤笑道:“這也算修好?”
玉謹言眸子暗了暗,卻不曾言語。
墨涼兮不解地低頭又仔細打量著骨刀,疑惑道:“王師傅此話怎講?”
王鬧背過手,氣勢洶洶:“這刀原本是上品珍器!可經了他手竟成了最低等的木器!這若是也算他贏,我王鬧的名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