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住處,墨涼兮徑直朝骨心的房裏走去,還未推門,便聽屠眉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焦急:“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啊?”
墨涼兮推開門,見屠氏兄妹守在床前,床上的骨心隻露出一隻腳耷拉在床沿,屋子裏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屠冷回頭,見是墨涼兮臉上的神情鬆懈幾分,走過來道:“骨心身體突然不適,我們便將她帶回來了。”
這便是解釋了。
墨涼兮點頭,她明白屠氏兄妹二人不辭而別定有其緣故,不過卻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骨心的身體。
她走近床,驀地瞳色一沉。
隻見床單上盡是黑色的血,連床後的牆上都濺滿了,仿佛有人朝雪白的牆上潑了一桶墨。
骨心的臉色發青,幹裂的嘴唇隱隱發紫,衣裳更是沾滿了血跡,甚至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喚大夫了嗎?”
屠眉搖搖頭道:“未曾,骨心昏迷之前說千萬不要尋大夫……她還說過上一陣子她自會醒來,讓我們不必擔心。”
墨涼兮低頭沉思間,屠氏兄妹二人相對沉默。
片刻後,墨涼兮坐在了骨心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熱……”
“體溫倒還是正常的。”
屠冷聞言低聲道:“若實在擔心,不若我去喚大夫——”
“不必。”
墨涼兮的語氣堅決得令人心驚。
“骨心既然說了她會醒來,我們等著便是。”
骨心雖然玩心大,卻並非一個魯莽之輩。
她的心思比常人還要縝密三分,所以貿然喚大夫也許反而會害了骨心,現在他們能做的,大抵就是等著她醒過來。
墨涼兮和屠冷都退出了房間,留了屠眉一人守在骨心身邊看護,臨走時墨涼兮囑咐道:“骨心的血有毒,萬萬小心。”
屠眉點了點頭。
待屋外隻餘墨涼兮與屠冷二人,屠冷皺眉問道:“姑娘可有何打算?”
“我的另一把骨刀還在玉謹言處,骨心的情況還需要觀察,我們暫作留宿,海爺的事情,恐怕還得斟酌斟酌。”
這裏的斟酌並非退縮。
隻是經此一事,墨涼兮覺得齊紹峰定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憑海爺的實力恐怕難以與之抗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墨涼兮已經了解了玉謹言的實力,她覺得那位神秘的高品道者她也須得一探。
入夜,雲掩清月。
風嘯陣陣,敲打著窗棱,窗紙破碎間,隱隱可窺見屋裏昏暗的燈光。
墨涼兮潛入了齊紹峰的宅子,四處查探卻毫無頭緒。
她隻能循著光亮,來到宅子裏的一處僻靜角落,深夜看不清周遭的環境,隻是攜風而來的異香令墨涼兮覺得有些難受。
這香……
聞起來有些惡心。
忽然屋內有人推門,墨涼兮忙隱於暗夜,斂去氣息,夜色深重,墨涼兮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是憑著直覺跟在了他的身後。
墨涼兮小心翼翼地踩著步子,生怕驚動了不遠處前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