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木朝顏似是意料之中又似是意料之外的看到滕蘇白,看了看他穿著單薄的衣衫,在看他頭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冷霜,“你在這裏站了多久?”他站了多久,才會讓頭上有一層冷霜。
滕蘇白沒有說話。
在暗夜裏,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木朝顏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白天的事情,我沒有放在心上。”她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對她做過更過分的事情,隻是他卻不記得而已。
滕蘇白聽了木朝顏的話,身形微微一抖,離她更遠了一點兒,依然沒有開口說話。
他不開口說話,而她也沒有說什麼。
兩人沉默許久。木朝顏轉過身看向旁邊……
等到天際隱隱的有了亮光,木朝顏才起身,滕蘇白連忙讓開,卻還是跟著她的步伐,一直等到她走進蘇雅軒才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動。
楊舒看了看滕蘇白,小聲說道:“少爺,該回去休息了。”
昨天滕蘇白獨自一個人跑去找了木朝顏後,回來就自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等到天黑了,他才起來,跑到蘇雅軒的外麵,站著,無論他怎麼說,他就是不走。
子佩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木朝顏推開門進來,一陣冷風吹過,她才醒過來,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大小姐,你回來了?”轉過頭看看外麵,“天都已經亮了,奴婢去準備準備。”
“我還要再躺一會兒,你也去休息吧!今天讓落鈴過來伺候。”
子佩也不推辭,點點頭說道:“是。”她原本以為木朝顏隻是出去走一會兒就會回來的,可是自己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她進來,自己卻先睡著了。
子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覺。
木朝顏躺在床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又是晚上。
木朝顏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輕輕的動了動,轉過了頭看向窗戶那邊,今天似乎更冷了一點兒,她看著窗外……似乎能察覺到外麵呼呼的北風聲,他應該不會傻到還等在外麵吧!應該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傻的。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蹭的,她從床上坐起來。
今天守夜的是落鈴,聽到木朝顏的聲音,正準備起來,就聽到木朝顏的話,“你不要動了,我想自己出去走走,你睡你的。”
落鈴哪裏敢真的自己睡自己的,不過剛剛掀開自己的帳子,就看到木朝顏已經穿好衣服,披上鬥篷,一副要出去的模樣,轉過頭看著她,那眼神裏都是不許她跟著的樣子,她隻好輕聲說道:“大小姐,外麵天冷,還請盡快回來。”
木朝顏點了點頭,提了一盞小燈籠,就走出去。
果然,一走出去蘇雅軒,就看到十幾步遠的站著一個黑影。
他站在原地不動,木朝顏提著燈籠也沒有動,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說道:“不冷嗎?”
滕蘇白沒有回答。
“回去。”
這一次,他搖了搖頭。
木朝顏提著燈籠走到他麵前,今天他穿的還是和昨天一樣的少,她提高燈籠,微弱的燈光照射在他有些蒼白的臉上,她臉色一寒,道:“你站在做什麼?”
依然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木朝顏的語氣猛地變得冷硬,“回去。”
滕蘇白被她疏離冷硬的語氣嚇了一下,想要伸手習慣性的去拉她是手,卻在半路上停了下來,他緩緩的放下自己的手。
“滕蘇白,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壓低自己的聲音,語氣裏帶著怒火和一些隱忍。提著燈籠的手微微用力,麵上的表情卻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朝顏。”滕蘇白聲音充滿了祈求,“你不要生氣。”
“那你就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情。”她眉頭一皺,語氣更加不好。
他臉上的表情更加失落和茫然,“我站在這裏,也惹朝顏你生氣了嗎?”苦笑一聲,“那我不站在這裏了,你不要生氣。”說完,轉過身離開。
木朝顏狠狠的閉上眼睛,然後伸手拉住他,察覺到僵硬的身體,手上微微用力,拽過他的身子,問道:“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裏?”
直視著她,他看著她如天上星子一般的眼睛,“我惹你生氣了,我想進去跟你道歉,可是我怕……”他對朝顏做了那樣的事情,他怕朝顏再也不會理他了,他想見她,卻又害怕從她的嘴裏聽到更加殘忍的話,他害怕自己從頭朝顏的嘴裏聽到更加絕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