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話,床榻上的皇上使勁兒的咳嗽了幾聲。而後聲音更加虛弱了幾分,道:“果真有毒。”
“即使有毒,卻不能斷定皇上中毒就是因為父帥送來的這藥。”
大太監冷哼一聲,厲聲道:“你既然已經說了這藥有毒,現在又說皇上並不是因為這藥中的毒,難不成你的意思還是還有別人下毒不成,皇上前幾日都是好好的,自從吃了元帥送過來的藥丸才會有中毒的症狀,不是這藥,又是什麼?”
木朝顏語氣平靜的道:“自古以來醫毒不分家,有些藥在有的人來說是致命要的毒藥,而對有的人來說卻是救命的良藥。”她頓了頓,繼續道:“這藥,臣女是清楚的,是師父為父帥而作,想來是考慮進去父帥自己身體裏的一些病症。”
躺在床上的皇上,心裏冷笑,出口的語氣也帶著警告,“你這話的意思是,朕要了這藥,是朕自己自討苦吃。”
這話一出口,屋內的眾人渾身上下直冒冷汗,雖然現在屋內通著地龍卻還是覺得後背直冒寒氣。
木朝顏卻臉色不改,開口道:“臣女並沒有這麼說,隻是父帥隻是一介武夫,自來對這些事情考慮不周,若真是有了差池,自然也是父帥之錯。”總而言之,給皇上送了這毒藥,自然是大錯,不管木青知不知道。“可,臣女懷疑的是,這藥是不是父帥送進來的那一盒。”
床邊伺候的錦妃,眉目一愣,透過重重紗幔看過去,隻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姿,她就是木朝顏。一個不過剛剛及笄十五歲的小女孩而已,在皇上麵前有如此膽識,也算的上是一個人物。
“此話怎講?”
“臣女曾給父帥診過脈,這藥丸裏的毒藥對父帥來說,也是一味毒藥。隻是此毒藥並不傷人性命,卻能讓人渾身酸軟,偶有吐血,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錦妃再次大驚,這丫頭不僅僅是膽識了得,這醫術也是格外的厲害,隻是看了這藥就已經得出了症狀,更重要的是,她說的都是和皇上身上的症狀一模一樣。
皇上臉色微微一變,嘴裏道:“聽你口口聲聲說的話,你如何斷定不是你父帥下的毒。”
“自然不是。”頓了頓,“皇上難道不相信父帥?”她可是記得,剛進來的時候,皇上一開口就說,不相信是木青下的毒,現在卻又步步緊逼的讓她承認是木青下的毒。
“朕,自然是……相信元帥的。”皇上冷笑。
木朝顏沒有開口。她在等,等皇帝接下來的話,皇上若真的是相信木青,就不會有把她找進宮裏來這件事情了。
“可,就算朕信,別人也不會信的,他們可都認為是元帥下毒害的朕。”似是很苦惱的樣子,“朕也不知此事該如何辦才好,隻好把元帥留在了宮中,一來是怕有人在外麵傳謠言,說朕包庇元帥,二來是想著把他們兩個留下來,也好護著他們。”
“多謝皇上。”
“可,朕想著,這事自然是要給眾人一個交代的。你即是蘇問柳的弟子,又是元帥的得意的女兒,由你來調查這件事情再好不過,若是旁人,朕怕他們會冤枉了元帥。”
話說的很漂亮,木朝顏心裏冷笑不已,讓她一個從來沒有再朝廷有過根基的人來調查這件事情,就算有些人是站在木青那邊的,但是看到了自己,肯定也不會幫忙的。
“是。”隻是如今,自己是不應也要應,應也要應,“臣女想要去見見父帥和大哥。”
“去吧!”
林將軍走出龍臨宮,看了旁邊的木朝顏,心裏著實有些佩服,就是自己剛剛在那樣的場景下也不得不有些發抖,可他從頭到尾看著木朝顏回話,不過是麵上的表情有些微的變化,卻不見絲毫的軟弱之色,這樣的人若是為男兒,恐怕又是帥府的一大助力,還好是一個女兒家。
“元帥和大少爺,在承聆宮。”
承聆宮。
木朝顏站在外麵,這裏算的上皇宮比較偏僻的一個地方了,外麵有禦林軍守著,整個宮殿都被圍的嚴嚴實實,不見一絲縫隙。
林正走過去,守衛行禮道:“將軍。”
“這是帥府大小姐,皇上讓她來見見帥爺和大少爺。”說完,就推開門。
木朝顏走進去,到了正殿門口,林正就站在外麵,沒有進去。
“父帥。”木朝顏喊了一聲。
門緩緩打開,木易楓看了一眼木朝顏又看了看旁邊的林正,才道:“你怎麼過來呢?”說完讓開身子,讓木朝顏進去,又關上門。
木朝顏一進去,就對著木青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