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顏淡淡的說道:“如果他是別人,我也許會這麼做……但是,他是無絕。”
“因為……夕容。”滕蘇白有些無奈的想到,他早就應該料到的,在木朝顏的心裏,幾乎所有的事情,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對木夕容的傷害,隻要事情涉及到了木夕容,那她就會有所顧忌,就算是違背自己的意願,她也是會為了夕容而選擇放棄自己的意願。
木朝顏拿出一本書,坐在燭火下麵,緩緩開口說道:“算是吧!”
“還有別的原因?”
木朝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嗯。”
還有其它的原因讓她選擇放過無絕,“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木朝顏握著書的手微微用力,繼而又緩緩鬆開,在燭火的映照下,臉色明亮中又帶著一絲迷茫,“以前我覺得,我不在乎的東西,是死是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妨礙她的人,死,就是最好的選擇。
蘇問柳總說,她沒有醫德,她視人命如草芥。
她學習醫術從來都不是為了懸壺濟世,隻是為了自保,為了活下去而已。
可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也許那個東西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但是對於其它人來說,也許是頂頂重要的東西。”所以,她想,日後如果碰到一個人,她若是能夠選擇不殺他,就能解決,那她會選擇不殺那個人的。
滕蘇白朝著木朝顏伸手,木朝顏走過去,坐在床邊。“你是因為我才這麼想的?”
她看著麵前這個人,在她心裏這個男人很重要,在她心裏有著重要的位置,但是……這個男人對於無絕,對於其它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威脅,所以無絕寧願違逆她的意願,寧願冒著和夕容兩個人恩斷義絕,也要殺死這個男人。
她當時看見昏迷的滕蘇白,心裏想的就是殺了無絕,殺了他。可是,無絕對於夕容的重要性,她也是知道的,滕蘇白的性命和夕容的在乎,這兩者發生了衝突,她要是殺了無絕,夕容就會傷心,若是放過了無絕,滕蘇白的性命就會有危險,她甚至還想到,若是無絕把滕蘇白的身份公之於眾會是什麼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無絕。
可是……這個念頭在她看到木夕容的時候,就放棄了,她不想讓那個開心的夕容傷心。
所以,如果無絕願意放下對滕蘇白身份的執念,她可以不殺他,這次放過他。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妥協的事情,隻覺得心裏難受的很,一時覺得自己對不起滕蘇白,一時又因為自己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而懊惱。
這一次,她有了一種,無措,內心深處的無措。
滕蘇白伸手抱著她,開口說道:“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有了。”他要盡快的恢複妖皇的身份,要恢複到他鼎盛的靈力的時候,那個時候,就不會有人能傷到她,也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選擇的地步。
木夕容第二天起來,直接對著木朝顏說道:“以後,無絕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她狠狠的開口說道,“姐姐,我會好好的修煉術法的,我自己會好好的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你。”
就算沒有無絕的保護,她也能好好的活著。
對,就是這樣!
木朝顏看著木夕容堅定的神色,開口道:“他不接受?”
木夕容偷偷的看了看滕蘇白,有些無力的說道:“嗯,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她輕輕的笑了笑,不是無絕心裏想的奇怪,而是她們兩個才是奇怪的,妖皇!這對於三界來說是什麼樣兒的情況,自然不用多說。可是,她們兩個卻是坦然的接受了,如果讓世人來說,估計都是說她們的異常,而不是無絕的吧!
“他隻是一時想不明白。”朝顏拍了拍夕容的肩膀,“君若他們不是在縣鳳山嗎?要不你去哪裏修煉術法。”
使勁兒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聽乾飛哥哥說,那裏地形特殊,奇花異草很多,而且很適合修煉,君若在那裏靈力都提高了許多。”隻是,她有點兒放心不下蘇白哥哥和姐姐。
木朝顏看出她的擔心,道:“他已經沒事了,我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我們。”
“那我等會兒收拾一下就去縣鳳山啦!”
“嗯。”
木朝顏送走木夕容,回過頭看著已經換好衣服的滕蘇白,道:“我好像還沒有允許你下床吧!”
“不準我下床,你又不到床上來。”他一身青色的長衫,頭發束起,用玉色的簪子固定,乍一看就是一個翩翩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