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顏看著木青緊閉的雙眼,和還留有餘溫的身體,趴在床上,輕輕的喊道:“父帥。”
……
盛都。
青帥府。
被禁衛軍攻進來的青帥府,滿目瘡痍,觸目便可看到屍體。
木舞傾抱著嚎啕大哭的嬰兒,滿身是血跪在淩錦閣的床前,大聲的哭道:“母親,母親,我把弟弟帶回來了……”可是床上依然睜著眼睛的白姝月,神色依然是滿臉的悲苦。
柳邪扶住門框,看著跪了一地的木家的人,把眼神移到床上,那個女人……死了。死不瞑目!
……
宋韻站在外麵正在和定遠城的將士討論著什麼,突然門打開,他們轉過頭看過去,隻見木朝顏神色肅穆的走出來,她頭發簡單的束在腦後,渾身素縞。
眾人大驚,而後頓時齊齊的滿臉悲苦,都走到木青的房門前,取下軍帽,跪下。“帥爺。”
木青看著遠方的天空,滿眼空曠,卻又仿佛滿眼堅毅一般。她靜靜的看著快速穿上白色喪衣的軍士。
宋韻走到木朝顏的旁邊,低聲道:“大小姐,如今怎麼辦?”
“帥爺英勇殉國,沿途青木軍素縞以待。”她閉上眼睛,緩緩道,“我們即日啟程送父帥回盛都。”
“可是……”宋韻還準備說什麼。
木朝顏卻堅定的說道:“父帥,應該得到最尊榮的葬禮。”
宋韻便說不出來什麼了,點頭道:“是。”
木青戰死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人界,百姓聽說了木青的死訊全部哀痛不已,木青,青木軍曾經為人界所做的貢獻全部都被人們記了起來。整個人界都是幡布漫天。而這樣的陣勢,隻有皇室才有的規格。
駐守各地的青木軍得到了這個消息,也全都全軍披麻戴孝,都跪在沿途的路上,來送祭木青。
整個人界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隻有龍臨宮的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愣了一下,對著下麵傳消息回來的人問道:“木青,真的死了?”他真的不敢相信,木青居然真的這麼死了。
木青是他的魔障,他死了,他的魔障擔憂就全部都消失了。
下麵傳話的人,立刻帶著笑意道:“是真的,聽說木朝顏正披麻戴孝的護送木青的屍體回來。”
皇上這才確定木青已經死了的訊息,先是大笑幾聲,“好,好,好。”繼而卻又猛地想到,他與木青年輕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他並沒有那麼的害怕木青,也沒有那麼的想要木青死的,可是木青是那麼的厲害,木青從來都是那麼的厲害,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木青的好。
而他好像永遠都比不上木青一樣。
後來……後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裏就一心的想要木青死了,是從木青繼承青木軍,而他跪在木青的麵前求他原諒皇室的時候,還是自己為了讓木青相信自己說的話,把自己當時唯一的一個兒子送給了木青,而木青接受的時候開始……他記不清楚了,可是,讓木青死,這個認知已經在他的心裏根深蒂固了。
整個龍臨宮的奴仆都看著原本大喜的皇上,怔在原地,誰也不敢去看他此時到底是歡喜還是悲傷。
許久,才聽到皇上歎了一口氣:“他死了也好。”頓了頓,“如果木朝顏也死了就更好了。”
他走回龍椅上,看著空曠的宮殿,心頭大敵死了,他隻覺的渾身輕鬆,卻又暗暗感覺好像有另外一種風雨要來了。
“皇上,外麵蘇大人求見。”一個太監進來,急匆匆的道。
“皇上,常大人求見。”
……
十幾個官員齊齊的進來,皇上懶散的看著下麵的跪著的人,心中暗恨,麵上卻沒有什麼神色的問道:“諸位愛卿一起前來,所為何事?”
“皇上,帥爺戰死,我等請命前去盛都外迎接。”
皇上臉色大變,聲音充滿殺意的問道:“你們可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嗎?”
他們全都趴在地上,“皇上,我等請命去迎接帥爺回盛都。”如論如何都不能讓木大小姐帶著帥爺的屍體回來,一定要保住木家的一點兒血脈。就算拚了他們全部人的身家性命。
他們剛剛說完,就見外麵一個太監更加匆忙的進來,“皇上,宮大人求見。”
“宣。”
宮大人腳步淩亂的進來,瞬間跪了下去,“皇上,舉國哀痛,百姓們都披麻戴孝。”
皇上大怒,“朕還活著,他們這些無知賤民到底想做什麼?”
宮大人顫抖了幾下,害怕的繼續說道:“木朝顏護送木青回盛都,沿途……沿途的青木軍大部分都跟著隊伍朝著盛都而來。”
皇上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難道想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