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季乾飛真的傷的很重。
她抬腳進去,木朝顏正精確的為季乾飛紮針,穴位,經脈一點兒都錯不得。
連平日裏處理任何事情都極為淡然的木朝顏,此時額頭也已經沁出了汗水。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抬起腳輕輕的走到木朝顏的旁邊,聲音輕微的說道:“師父,有什麼我能做的。”
木朝顏的手都沒有停,直接道:“把已經完全變黑的銀針去出來,手法要快。”
“是。”
外麵熬的藥不停的送到屋內,整個百草屋都充滿了藥味兒,隔得很遠都能聞到濃烈的藥草的氣息。
“師叔,你說的藥都熬好了,也都送了進來。”一個弟子對著木朝顏說道。
“再去把這些已經用過的藥端出去,再讓人熬製另外一份藥草,把藥煉成粉末,然後端進來。”
“是。”
木朝顏報了一長串的藥草名字,弟子飛快的記著藥草名字,和用量,木朝顏念完後,他又重複了一遍,木朝顏點了頭,他才出去,把這份藥方寫了出來,貼在百草屋的外麵,對著那些弟子說道:“現在按照這份藥方把藥草煉成粉末。”
“師兄,這麼多藥草……”有人小聲說道。
“累了就讓別人過來。”
那人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算了,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和木朝顏師叔共事,我也想看看,朝顏師叔最後到底能不能救活季乾飛了。”
眾人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有些人雖然聽過木朝顏的名聲,可到底都是從別人嘴裏聽到的。有些人除了此次,以前甚至都沒有見過木朝顏。都想在這時看看木朝顏的醫術是不是如傳聞說的那樣的厲害。
而且這次還不是一般的傷勢,他們都親眼所見了,那個尤鷺可是貫穿了季乾飛的身體,那樣的毒性,那樣的傷勢,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吧!
木舞傾看著忙的團團轉的百草屋內的弟子,想了想,她還是不要進去打擾姐姐的好。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了再進去報告這件事情。
尤鷺坐在院中閉著眼睛,伺候他的小藥童,戰戰兢兢的不敢湊近。
他忽然開口說道:“那個人,死了嗎?”
小藥童愣住,不懂他說的什麼。
尤鷺緩緩的睜開眼睛,一雙滲人的眼睛盯著小藥童開口問道,“那個與我一起比試的小子,死了嗎?”
小藥童連忙搖頭。
“哦,他們也舍得讓他受那樣的痛苦,也是夠狠心的。”尤鷺嘲諷道,當時若是讓他解決了那個男人,他們也用不著這麼痛苦了,讓毒液一點一點兒腐蝕身體這種痛苦,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小藥童原本有些怕他,可是聽出他話中的嘲諷和輕蔑,心裏不平,立馬開口說道:“朝顏師叔正在救治乾飛師兄。”
“救治?”他嘲諷的笑了出來,“我就看看誰能治好那個小子。”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太陽都升了起來,整個百草屋院子裏依然是一片忙碌。
整個醫教,乃至整個涼玉京都在等著百草屋裏麵的消息。
清塵和南夏看著一盆又一盆從屋內端出去的黑水,臉色格外的難看。
秦舒然和韓正南也已經讓人送回去休息了,高紅一直都在幫著木朝顏取針,施針……
這個過程已經重複了很多遍了。
“嗯……”床上躺著的季乾飛發出了他中毒後的第一聲呻吟。
南夏睜大眼睛。
高紅也喜道:“師父。”
木朝顏繼續說道:“讓外麵把藥粉拿進來。”
“你們把藥粉拿進來。”南夏立馬出去,便有人端著藥粉進來。
“刀。”
高紅把匕首遞給木朝顏。
木朝顏拿著匕首接過藥粉,把藥粉倒在了季乾飛被貫穿的身體的傷口裏,等藥粉填滿了傷口後,便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劃了一刀,鮮紅的血液瞬間就流了出來,原本熬製的白色的粉末,很快就被她的血液浸染成紅色。
等到所有的粉末變成了紅色,木朝顏才起身,對著高紅說道:“給他包紮。”
高紅呆呆的愣了一會兒,正準備去包紮,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後知後覺的問道:“師父,他……救過來了嗎?”
木朝顏神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說呢?”
高紅神色頓時大喜,開心的無以複加,神色都明快了起來。
南夏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清塵扶著木朝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說道:“你自己都懷著孩子,還熬了這麼久了,快坐一下。”他從懷裏掏出藥丸,遞給木朝顏,“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