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過的很幸福,至少在知道自己另外一個身份之前,他都是帶著驕傲活著的,他是青帥府的大公子,是鼎鼎有名木青的兒子。他的母親也是堂堂白家嫡出的大小姐,他是得天獨厚活著的人。
直到有一天。
是他十歲生辰過後的那一天,一個黑衣人突然闖進他的屋子,告訴他,他不是木家大少爺,他的真實身份是皇家的太子,他終於知道,原來他並不是一個幸運兒,而是一個物品,一個犧牲品,皇室用他來換取青帥府的信任,青帥府也用他來要挾皇室。
他想起自己進宮的時候,皇上看他的眼神,皇後看他的眼神,他心裏卻覺得,這兩個人的眼神,依然是比不上木青和白姝月看他的眼神。
他不信。
不信這個人說的話。
後來,他想問木青和白姝月,卻不敢開口,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是怕從他們的嘴裏聽到什麼樣的回答,隻知道自己害怕。
他便故意裝作懵懂無知的模樣去纏著白姝月的丫頭,容羽。容羽相貌好看,心氣兒也高,他高看她一眼,她自然開心,她心裏也許還存著一些別樣的想法,可是他不在乎。
之後,他通過容羽偷聽了木青和白姝月的對話,終於知道了這一切,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隻是一個交換品而已。
白姝月哭哭啼啼的擔心自己的孩子,他們心中隻有他們的孩子。
他那一天渾渾噩噩,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假的,所有人對他說的話,白姝月對他的關愛,木青對他的嚴厲,他都覺得是假的。
再後來,他不願意呆在家裏了,拚盡了全力去了凉玉京。
他覺得那個地方很好,最起碼比在青帥府好,比在皇宮好,沒有人逼迫他去給白姝月下毒,他也不用強迫自己裝作笑臉去麵對木青和白姝月兩個人。
那一天,他收到白姝月的來信,信中都是對他的關心,他一麵覺得虛偽,另一麵又覺得開心。
如此矛盾的心情,他不知道給如何宣泄出來,便獨自一個人跑到後山上去演習術法,然後就碰到了他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
那個女人那個時候還很小,冷著一張臉,對著他道:“你靈力看起來很強大,其實不過是流於表麵。”
他愣在那裏,看著那個女孩兒親自示範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是誰?”
“蘇冷衣。”女孩兒揚起脖子道,“我叫蘇冷衣。你是青帥府的大公子,木易楓!”
他準備開口反駁,說他不是青帥府的大公子,可是他還是硬生生的克製住了。
那女孩兒故作老成的說道:“我爺爺說青帥府的帥爺是個厲害人物,你是他兒子應該也很厲害吧!”
又過了很久,他才知道那個女孩而是凉玉京京主蘇問柳的孫女,她父母早逝,一直都是跟隨京主長大的。
再後來,他們一起演習術法,他參加涼子三才的比試,看著她為他的勝出而開心,隻覺得凉玉京真是一個好地方。
時間越久,他就越不願意回到盛都去。
他在凉玉京呆了幾年後,直到一日,聽到蘇問柳要為蘇冷衣定下親事,他去問蘇冷衣,蘇冷衣也隻說聽憑她爺爺的安排,他心裏很是不舒服,便跑回了盛都,去求木青,求他給他定下蘇冷衣。
他心中其實多少不報希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太子,他的婚事不能隨隨便便的定,更何況,他還不知道皇室以後用什麼樣兒的方式讓他回到皇宮。
或許,他可以一輩子不用回皇宮,他可以一輩子做青帥府的大公子。
也是在那一天,木青開誠布公的告訴了他,他的真實身份。
他看著木青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覺得心酸,他想要告訴他,他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就知道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隻垂著頭,不讓他們看清他的模樣。
他說,“無論我是誰,我就是我,我喜歡冷衣,我要娶她!”
木青便答應了,他其實也不知道木青是如何說服了皇室,隻知道後來,木青提親,皇上親自賜婚,他便是蘇冷衣的未婚夫了。
蘇冷衣接到聖旨的時候,他在一旁偷偷的看著她,她臉上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情緒。
如此好幾天,他忍不住跑去找她,問她是不是不願意與自己定親,她隻是有些奇怪,說道:“原本爺爺和我說,要讓我們兩個定親,我還以為是說著玩兒的,原來是真的。”
他那個時候才知道,蘇問柳說的那個定親的對象是她,所以她才躲著他的。
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隻衝過去抱了她一下,而後被她暴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