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表小姐來了。”
傅寧倚在床上,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抬頭一看,果真是大姐來了。
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起身相迎道“大姐,你來啦。”
來人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通體環繞著傅寧所沒有的成熟婦人的韻味,不說容貌十分俊俏,且這渾身的書香之氣倒是一般女子所沒有的。
隻見她笑意盈盈,卻在打量了傅寧的房間之後,狠皺了一下眉頭,那嫵媚的鳳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阿寧,叫你直接搬到王府,你不聽,偏要在這兒讓人作踐了去,祖父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心疼?”說的不過癮,又拿右手拍了拍傅寧的肩膀。
傅寧與她手挽著手,將腦袋貼到她身上,十分親昵“大姐,且不說這相爺還活著,倒要顧及著他幾分臉麵,若是我真真兒的就搬出去,外人怎麼議論大姐和烈王世子。”
“你啊,就知道苦自己……你看看,如今你那婚事,可如何是好?若是姑母知道,讓她於心何安?”
“大姐,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那豫王,真要是嫁給了他,倒真是狼入虎口了呢。至於錯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別以為傅寧深居簡出,就不知道這京城的傳聞,莫不是豫王與她那四妹是如何鶼鰈情深,神仙眷侶的?
這頭與姐姐早有婚約,那頭卻又“勾搭”著妹妹,弄得滿城風雲,無人不曉的。
這叫什麼?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不,如今還沒吃上碗裏的來著……
莫漣漪今晨兒走的時候,打算著,一來看看表妹在相府過的如何,二來也存了勸解的心思,如今,還沒開始勸來著,當事人倒是比她看的清楚。
其實這事兒,還真是沒什麼招兒,皇上下的聖旨,誰敢不從。
潯陽莫氏乃天下清流之首,當代家主莫老先生,乃當世一代大儒,執掌大魏內最好的青山書院。如今年逾七十,仍設教台授課,大魏朝堂將近一半的臣子俱都出身於此。可謂是真正的鼎世書香之家。
隻是近三十年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皇上不待見莫氏,隻是盛名之下,不敢輕易動手,惹得天下人議論紛紛罷了。
當今明裏暗裏的逼著莫氏,連番的折騰之下,也隻能蟄居潯陽老家,索性家族之人對這身外之物,一向看得淡泊。隻是相較於百年大族的昔日的風采,也算是一蹶不振了。現下京城中僅剩下的便是莫老先生的孫女,傅寧的表姐,如今的烈王世子妃莫漣漪了
“你那妹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知道這是嫡姐的婚事,偏偏她能折騰,哼,也對,妾能生出個什麼東西來?”
傅寧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大姐,說這些做什麼?憑白氣著自己,可不值當。”
說實話,未婚夫被妹妹搶走的不甘和憤怒,別人遇到這事兒,沒準能嘔一肚子氣來著,隻是傅寧,她還真沒長這跟兒神經,見都沒見過的男人,何必呢?
再說了,人這一輩子,做什麼都能讓別人替著,唯獨這做人,誰替得了誰啊?傅詩韻一心仆這高枝兒,幹脆隨她去吧。
至於是母儀天下萬古流芳,還是階下之囚棄屍荒野,傅寧猜不出也不想猜。
”原來是世子妃來了,我還不知道呢,真是蓬蓽生輝啊。”人沒進來,聲兒倒是先傳了,亮堂堂的大嗓門,不知道的以為這裏逛菜市場跟人議價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王氏帶著一大群丫鬟婆子出現在門口,對世子妃挑了挑眉說到“世子妃大駕,怎不叫人迎接來著,傳言出去,該說相府女眷不懂規矩呢?”
世子妃本就看不慣王氏的小家子氣,又想起姑母抑鬱而終多少也是受了她的委屈,此時跋扈的語氣把本就窩火的莫漣漪一下子點著了“讓原配嫡女住著死了小妾的院子,豈是不懂規矩就說的過去的。”
王氏的的臉霎時漲成了紫豬肝的色兒,就跟那五彩的轉盤似的,白的又青,青了又紫的。
莫漣漪也不看她的顏色,明明一句噎死人不償命的話,她到說的風輕雲淡,無關痛癢的。
王氏鼓著腮幫子,咬牙說道“你……世子妃說笑了,相府的家務事,不勞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