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家小姐們紛紛起身,自覺讓出一條路來,俱都站立一旁,垂首恭敬。
華麗宮裝的貴妃娘娘輕移蓮步,姿態優雅。一旁的小太監垂首彎腰,伺候著主子端坐在石凳上,極有眼色的宮女早已放置了個軟墊。
傅寧幾人原本就在角落之處,如今更是排在了後方邊兒上不顯眼的位置上。
當然,她也不甚在意。進宮之事,她是避無可避,到如今,若是貴妃娘娘宣召她,也就請個安,做做麵兒上的功夫,若是忘了她,也犯不著唰唰存在感。
宮裏是什麼地方?說多錯多的理兒,她懂。
一旁的大宮女垂首斟茶,石凳上端坐的女子素手一接,輕撚起茶蓋,微微側頭吹著,大紅色胭脂嘴唇魅惑之極。右手的尾指上戴著金色的護甲,至於餘下的那些,則塗滿大紅色的豆蔻,十分妖冶。
不愧是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自是有一番別樣的氣度風姿,令一眾容貌精致美麗的小姐們自慚形穢起來。
”本宮今日特邀諸位賞花,可都得盡興了才好。”上位的女子輕啜一口清茶,輕啟朱唇說道。
“臣女們謝娘娘大恩。”
“娘娘厚愛,是臣女們的福氣。”眾小姐們福身行禮謝恩後,站定在前首的傅詩韻走了出來,脆生生的說道。
“呦,這是誰家的小姐啊,這般標誌的可人兒,比這禦花園的花兒還嫩?”蕭貴妃抬起頭,隨意的瞥了一眼,一邊把玩著豆蔻的指甲,一邊問道。似有似無的語調,倒不像個走心的模樣。
這種把戲,她見得多了,主子問話,老老實實的答話便是了,如此這般,偏要自己出這風頭,不是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又是為的哪般?
“回娘娘話,臣女乃傅相三女,若是娘娘不嫌棄,喚臣女詩韻便是。”
粉嫩的麵頰,嬌憨天真的話語,倒是像個十七八歲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遇見著個貴人,十分的熱情活潑。
不明就裏之人,定是會徒添幾分好感,倍加憐惜。
豈料,在座的諸位有誰是個渾不吝不知事兒的,這般的演技,也拙劣了太多。
尤其是那蕭貴妃娘娘,深宮裏二十幾年的浸淫,什麼事兒沒經過?什麼手腕子沒用過?
傅詩韻低頭之際,蕭貴妃輕蔑的瞥了一眼,滿心滿眼的蔑視盡覽無疑。
京城第一美人?臉皮子倒還過得去,可惜了,竟是這般蠢貨的腦子。
“哦,原來是昭媛妹妹的娘家人,果真好相貌,本宮記下了,翠竹,賞。”
身後的大宮女手持木盤,上麵擺著幾根成色不錯的簪子首飾,幾步送到了傅詩韻的麵前。”
“臣女謝娘娘賞。”雙膝跪地,垂首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歡喜的神情溢於言表,怎麼都壓不住。
賞賜何物,暫且不提,既是京城裏能排得上號的官家小姐,誰缺幾隻簪子步瑤?隻是貴妃娘娘的賞,單單的獨一份兒。怎麼著,說出去都是極有麵子的。
其他的小姐們見了,或是嫉妒,或是羨慕的,傅詩韻看著這眾人複雜的眼神兒,心裏十分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