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乃天下清流之首,文人風骨,士紳學子無人不知,聲望不減當年,反觀丞相府,風雲詭譎的朝堂之上,唯有明哲保身,又有誰會將相府與那百年書香世家相提並論呢?
這事兒,本來就是占著情理才說的過去,這搶原配的嫁妝,攏在自己身邊傍身,偏偏是要理沒理,又占不住一個情字。老太太何嚐不知,隻是那莫氏留下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她也擺了不少在自己的小庫房裏,讓她拿出來,真真兒的比割老婆子的肉還疼。
傅詩韻眼見著情勢不對頭,可不能讓她把好東西都帶走,那自己入王府時,哪裏來的體麵?一個勁兒的衝王氏甩眼神?
王氏像模像樣的嚶嚶哭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寧上前幾步,站定在丞相的麵前,氣定如水。
二人的目光交彙,誰也沒有絲毫的退讓和閃躲,傅寧開了口,道“母親的嫁妝,我會全部帶走,至於其他的,老夫人那裏我留下兩萬兩,就當作孝敬,其他的,你們看著辦。“
記憶中的麵龐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模糊,隻是血脈相連,眼前這陌生的女兒兼了妻子的美貌和才情,脾性上似乎更加堅毅,這樣的孩子,似乎更像是書香之家的血脈。
想到這兒,傅傑心中一陣酸辣,十分不是滋味。
二人轉身欲走,傅寧的腳步踏上門檻的那一刻,心裏五味雜陳,喜的是她再也不必踏上這一片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髒的院子裏,傷的是母親若在天有靈,見此情此景,隻怕會死也難安吧。
或許,作為臣工,傅傑忠正耿直,隻是作為一個丈夫,卻是輸了,還輸的一敗塗地。
若他但凡可惦記著母親為他付出種種,又怎會對那二人的緊緊逼迫無聲的支持,竟未有一言半語。
母親的一生活的太苦,太悲哀……
三兩日後,幾人來了興致,都不願窩在屋裏裏頭,因而擺了躺椅在梨花樹下,請然又露了幾手,做了時下的幾樣子點心,也都是自己個兒琢磨出來的,白皮兒是新鮮的米粉做的,裏頭包著層層的花瓣兒,不像一般的點心,捯飭的碎成了渣子,倒是整片整片的,正中心還裹著渾圓飽滿的蓮子,白嫩嫩胖乎乎的,脆甜脆甜,最外頭是新鮮的蓮葉子,解暑得很,就連一向挑剔的馬嬤嬤也讚了幾聲。
白夏還是坐在一旁的繡墩上,趕她的繡活兒,整個人嫻靜得很,穿針引線的不消幾盞茶的功夫就做出來了半截袖子。
還是幾天前請然說是天氣愈來愈熱了,穿著棉紗布的衣裳晚上熱的出一身汗,黏黏膩膩的不舒服,白夏心細,前些日子替傅寧和馬嬤嬤各做了一身,今天趕這清然丫頭的,省的她咋咋呼呼的,嚷嚷著白夏偏心。
日子倒是不緊不慢的過著,也不知那丞相大人受了什麼刺激,愣是沒有聽那王氏的枕邊風,還因著她幾次三番的不消停,煩了心思所幸去劉姨娘那裏躲了幾天的清靜,顧念著長子的顏麵,也給了不少的好東西,至於老太太,傅寧的銀票好歹是堵了嘴,漸漸的也不蹦達了,利索的讓林福將所有的***地契銀票什麼的收拾利索了,送了過來。
傅寧倒是沒興趣攥著,白夏雖然穩妥,畢竟年輕沒經事兒,便將銀錢匣子都交給馬嬤嬤打理,算是極信任的了。
一向清冷不甚好相與的馬嬤嬤眉眼間也都是淡淡的笑兒,錢這東西,她這輩子見得夠多了,隻是畢竟也是自家小姐給的體麵,這樣的抬舉,她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