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喪屍爆發已經過去接近一個小時了。
昏暗的夕陽此時已經消失了大半個身影。樓頂上從不停息的寒風漸漸帶著所剩無幾的溫度。
“咳咳咳……”
隨著劇烈的幾次咳嗽,老張結實的身子晃動著,手中勒著的感染者直接脫手甩下樓去,顛簸的往後倒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子。
老張背後被汗水與血液浸透的襯衫遇到這入侵肌肉的寒風,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喪屍病毒的感染已經接近後期,憑借著超乎尋常的意誌力老張才堪堪堅持到此,可是早已經乏力不堪的身體卻難以支撐下去,在越來越沉重的大腦壓迫下,失血而慘白病態的臉上劇烈喘息著。
“砰……”
在突入身軀的寒風刺激下,老張衰弱的身體終於不堪重負倒在了粗糙邋遢的地上,他第一次知道,冬末春初的夜風是如此的寒冷刺骨。
“不,還……還不能倒下……”
許多躺在地上的感染者還沒有殺死!
原本還在怒罵著的感染者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越來越慘白的臉色已經接近死屍,身體衰弱得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臨近變異的他們再不處理,第四批喪屍就會出現。
六名幸存者震驚的看著老張倒地,原本還抬在手上準備殺死的感染者被狠狠的摔回地麵。
對於一直幸運的逃避幸存到現在的六人而言,老張的威逼利誘外加一點點怕死的念頭才讓她們做著這些血腥殘忍的事情。
可是這個蟬翼般薄弱的平衡隨著老張的倒下,也徹底崩斷了。
樓下從未停息的喪屍暴動,嚎叫、敲打、慘叫,如同魔咒一般灌入幸存者們的耳中。
“混蛋,放開我!你們這群瘋子、怪物!”
感染者劇烈掙紮著,失去了老張的鉗製一下子脫離了控製,在病毒的感染下嚎叫一聲癲狂的撲向這名企圖殺死自己的‘共犯’。
“啊!”
感染者瘋狂的樣子嚇退了這名平時雞隻都不敢碰的少女,驚叫一聲,竟然躲過了這臨死反撲的攻擊。
可是隨著這次驚嚇,原本退退縮縮的幾名幸存者紛紛驚恐的往後麵跑開。
“不…不,我不玩了!喪屍什麼都是騙人的,你們都是怪物、瘋子、殺人犯,我要回家,讓警察把你們全部抓走!”
原本在老張輔助下的兩個女生終於受不了這種殘酷無情的生存戰爭。
崩潰著往蓄水池牆的方向跑去,這對於她們而言這是唯一可以給予自己安全感的地方。
“可笑……”
蔑笑一聲,路水查拔出插進喪屍大腦的鋼筋,轉身衝向逃跑的少女,保持著攻擊姿勢。
“不!不要過去!”
地上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張看到已經回過身子的路水查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著兩個女生大喊。
一腳跨過剛剛撲擊失敗而摔倒在地的感染者,就被後麵追來的路水查一腳將其重新踩回地麵上,感染者的鼻子瞬間撞向堅硬的地麵發出‘哢’的一聲。
鼻梁骨斷裂的聲音沒有影響到路水查的步伐,一個甩手,將藏在衣袖中的鐵製椅子腿拿在手中。
狠狠的對著正在往牆上爬的少女後心插了下去!
被打磨得尖銳的鐵條勢不可擋的穿透了少女薄薄的外套。不到片刻,後心窩外的皮膚被撕破一絲鮮血濺出,薄薄的肌膚隨即被貫穿,感覺到後心一涼的少女下意識放下爬牆的雙手,劇痛如同潮水般湧來。
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倒下,眼看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此結束。
“不,不對。”
路水查緊皺眉頭,心中大驚。
手中的鐵條還有一大截留在外麵根本沒有貫穿進去,沒有順暢的穿透感,手中尖銳的椅子腿被肋骨極為微妙的頓挫一下,插進去的地方遠遠沒有到達心髒。
不知屠戮多少生命的路水查早已經將人體各個部位的薄弱處銘記於心,親手剖開的死屍沒有上萬也有數千,對於人體的掌握絕對比絕大多數解剖醫生更加完美。這樣的‘小’場麵更是在路水查腦中早已推演了數次,配合上曾經在戰場上肉搏廝殺的無數次經驗。這種‘幼稚’的錯誤,根本不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握著武器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一絲陌生感傳了上來,路水查心中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