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爆炸所波及,坍塌的住宿房間已經難以住人,零星幾個喪屍進入過房子,雖然被擊斃,可殘留下來的腐肉碎塊也難免汙濁環境。
簡單的清理後,疲憊不堪的眾人也隻能擠在客廳裏將就一晚。
空氣中驅之不散的硝煙與惡臭令人作嘔,夜晚中時不時響起的槍聲證明著少數喪屍隨之到來,健壯的軍人們疲倦的拖到深夜才堪堪入睡,早已習慣這種環境的路水查則一臉淡然的拖出一張被子,仿佛像平常一般早早入睡。
次日。
在所有人的一致決定下,逝去的軍人遺體與原先倉庫逝去的兩人的墳包埋在一起。
知道喪屍殺死的人類會變成喪屍,感染後才死亡的屍體由輩分最高的鵬老來破壞大腦。
親自褻瀆戰友死屍的罪惡彌漫在心頭,哪怕是這樣,讓並肩作戰的同僚變成那種嗜血怪物反而更令人心痛。
然而,並不是每一具屍體都是那麼‘幸運’。
在喪屍群的撕扯下,其中幾名掉入喪屍群的軍人連骨頭渣子都難以找到,與黏糊糊的腐肉混合在一起,無奈之下,鵬老隻好將找到的幾片較為完整的衣服碎片放進坑裏,勉強算是是衣冠塚,用石塊雕刻出墓碑的模樣,記錄著軍人的名字與逝去的時間。
數年的友誼在蓋土的瞬間表露出來,不少人當場哭著跪倒在地,哀兵之勢,草率之下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指揮官心中哀默,更是敬佩鵬老為人處世的手段。
回到倉庫時,望著滿目狼藉的牆壁,鵬老心中像是被針紮一般疼痛。
堆積如山的死屍在清晨露水的映照下額外惡心,居住十幾年的住處變得支離破碎,想到這個,鵬老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的路水查,剛想破口大罵卻又無力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著:
“路啊…你能不能控製一下對喪屍的仇恨嗎?這種下去你遲早會吃大虧的……”
“嗯,我會努力的。”
冷漠的死魚眼撇過一邊去,路水查做著毫無說服力的說辭。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若非路水查及時引爆了牆壁外的手榴彈包,殘留的幾百名喪屍也解決不了,遇到變異喪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破牆後的喪屍群反而是個大麻煩。
同僚戰友已經逝去,鵬老心中隻能哀歎一聲,看著路水查的神色越加擔憂。
比如…他手裏的那個大海碗……
緩慢的進食著,坐在哨樓上臨時站崗的路水查正在幫忙放哨,手中那一碗滿滿當當的飯菜異常顯眼。
昨晚,疲憊不堪的軍人們並沒有做飯,簡單的灌下幾口白開水後,就撲到在沙發上打起呼嚕。
今早,餓了一晚的路水查早早的跑進廚房,看著班長煮出來的稀粥露出不滿之色,將其推出廚房後,親自下廚。
然後……眾人就看見吃得正歡的路水查與滿桌花樣豐富的飯菜。
香味撲鼻,花式繁多,精密的刀工顯然是常年累月所練就,就連閱曆豐富的鵬老都忍不住稱讚一聲,這種強大的廚藝就算是廚師輩出的南方都難以做到,可……
那是肉啊!肉啊!肉啊!那是肉啊,混蛋!
看著一碟碟油光閃爍的菜式,剛剛進入廚房的軍人捂著嘴巴往屋外衝去,隨之傳來的就是震耳欲聾的嘔吐聲。
昨天血肉橫飛的場麵被再次回憶起來,被炸裂的碎肢、黏糊糊的腦漿、半融化的內髒、空氣中彌漫的腐臭與飯菜誘人的香氣結合在一起。
仿佛是兩名男生被灌下春藥然後鎖進小房間裏,彼此之間麵色通紅的看著對方,共患難的友誼之情得到升華,隱隱約約的喘息聲逼迫著越來越繃緊的神經,理智與欲望的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