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毫無波瀾的一天。
緊張的情緒已經醞釀到極致,就在昨天,教官已經正式宣布新兵需要被派上前線的消息,最後一點僥幸心理被打破,意誌薄弱與不願意訓練的新兵被安置在最後一個班級,麵對軍區強硬的態度,其中許多人隻能絕望的接受,但,總是有那麼幾個惜命的存在。
然而這毫無卵用。
對於這少數幾個堅決不肯訓練的家夥,鞭打與教育失去作用,既然他們堅決抵抗,教官們也做好強行綁走的準備,在軍區的大勢麵前,區區幾個微不足道的平民根本掀不起波瀾。
當然了,大部分的新兵早已經拋掉無用的抱怨,瘋狂的汲取戰場上如何生存的知識,本來死氣沉沉的訓練場也熱火起來,上過戰場的教官旁邊基本上人滿為患,討問著各種各樣的經驗,比起沉重的生命,區區一點臉皮渺小得可憐。
“沒用啊……”
路水查再次從床鋪上爬起,隨手將墊子上的皺痕撫平,然後揉了揉同步起床的黑喵。
實際上,‘新兵需要上戰場’這個消息不過是個噱頭,沒有經曆過長期的正規訓練,這批速成的新兵連炮灰都當不上,隻是軍區慣用的手段,半真半假的消息最容易激起人們的進步欲望。
送上前線,也不過是當個打雜的運輸人員,真刀真槍懟喪屍的活還論不到他們。
當然,路水查也不會作死,說出來隻會被教官記恨,除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幸運兒,出頭鳥往往是死得最慘的。
“喵?”
歪了歪腦袋,黑喵精神滿滿的蹦彈一下,好吃好喝養了快一個月再加上記憶傳承多餘的能量灌輸,烏亮的毛發十分順滑就像昂貴的特級絲綢一般。
當然,身形一如既往的嬌小。
“來。”
路水查伸出手掌,隻見黑喵輕輕一跳然後迅速的爬上肩膀,嗅著熟悉的氣味親呢的拱了拱,絲毫沒有在意兩者之間體型上巨大的差異。
天色未亮,陰沉沉的雲朵將月亮蓋過,昏暗的環境卻沒有對路水查造成任何影響。
伸手不見五指,幹脆閉上眼睛,熟悉的將被子疊成豆腐塊,訓練這段時間裏,路水查已經徹底摸透這個宿舍,按照軍區一模一樣的樓房建設與擺設,就算失去視力路水查也能輕而易舉的走遍宿舍樓,經過大量的身體磨合,內測殘留本能漸漸體現出來。
“喂,該起床了,五點二十分了。”
推了推熟睡的利鬆,正蹲在路水查肩膀上的黑喵眼睛一眨一眨露出幽綠色的光芒。
隻見利鬆眼皮顫抖一下露出一條難以察覺的縫隙,沒有感到驚訝,很自然的翻了個身子,囔咕道:
“知道了娘炮,讓我再睡五分鍾。”
“……”
路水查聞聲後臉色頓時僵了僵,遲疑不到片刻,一把抓起被子直接甩出兩米遠。
黑暗中,隻見一名穿褲衩的裸漢頓時出現,淩空中劃過一條不規則的弧線,隨著‘砰’的一聲,利鬆著抱頭一陣陣痛呻。
“痛痛痛痛,開個玩笑而已,話說你哪裏來的這麼大力氣……”
哆嗦著跳離冰冷的地麵,徹底失去睡意的利鬆捂著腦袋,搖搖晃晃的摸向燈管開關。
“呸。”
吐出一口不存在的唾沫,路水查披上軍外套,冷峻的麵孔絲毫沒有愧意。
因為自己身材的緣故,路水查領到的訓練服沒有一件合身的,勉強湊合了幾天,可是越來越辛苦的訓練逼得他不得不做出改變。
於是,趁著午休時間,路水查找來剪刀再加上鵬老那裏拿的針線開始修改衣服,如此大工程,同為一個宿舍的新兵們當然也注意到了。
剛開始隻是調侃幾句,疲憊至極的新兵也懶得深究,可是,自從某次一名新兵收衣服時不小心收錯之後,看見那遠超機械的精密手工頓時驚為天人,娛樂貧乏的軍區裏就多出一個話題。
講道理,在這個輕工業發達的時代,年輕一輩裏能夠學會一般縫補手藝的女性已經不多了,更何況是直男癌遍地的軍隊,當年螺絲釘的故事早就沒落了,哪怕是教官也很少為自己縫補衣物,軍隊每半年免費補貼的衣物足夠任何一個義務兵穿戴。
得到這個消息後,互相調侃,口口相傳,搞到最後,對麵樓的一名聞聲的女教官閑來無事借助檢查內務的名義隨便去觀摩一下……
要知道,前幾天,路水查那‘撩妹’的事情已經傳到風口浪尖,得到女教官的肯定後,濤濤惡意自然是鋪麵而來,從此以後,路水查一個娘炮的外號就此傳開,雖然隻是調侃,但也讓人萬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