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什麼意外?
出事?什麼事?多大?狀況如何?如何解決?
血?什麼情況?這隨行軍人的保護下怎麼可能會受到傷害?
來不及思索種種問題,聽見這個消息後,路水查心中像是少了什麼一般,平時理智的大腦仿佛不受控製,還來不及問清在什麼地方,就朝著女兵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仔細想想,路水查這兩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太不符合自己的行為準則,甚至可以說是可笑。
明明隻是短短的相處,卻可以透露出極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係統信息。
明明可以一言不吭的選擇參軍無聲中囤積力量,卻在新兵當中建立了不小的威望。
為了一個連真名都沒有問過的女生去巴結教官,還鬧出了不小笑話,在新兵之中,幾乎無人不知。
這不正常。
十分不正常。
對於一名城市幸存者來說,交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經曆過末世裏的種種變化,想要相信別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為了一個根本不相關的外人付出如此之多的事情,在任何一個幸存者眼裏,無疑是可笑的。
培養幫手?
多麼可笑的理由,背叛成性的生存者需要幫手這種隨時可以出賣的家夥嗎?
這不尋常,對於路水查的性格來說,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可笑,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一路狂奔,在這裏待了這麼長時間,路水查早已經摸透這個小鎮。
翻過一些封閉的街巷,氣喘籲籲的路水查終於來到目的地——醫務室。
蛤?為什麼是醫務室?
對於單身狗來說,目前這種智商直掉的情況,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不是很正常嗎?
你媽被車撞了,你會分辨出車子是五棱宏光還是五棱雄光嗎?
急匆匆的路水查喘息未定,靠著最後一絲理智才沒有撞門而入。
急躁的情緒已經忘記了敲門這個傳統美德,拚盡全力克製住湧動的內心,卻還是粗暴的擰開了房門。
“誒?”
一臉蒙逼,隻見醫務室的長桌上,小玲保持著扣扣子的姿勢,嬌小的身材令藍白條的病護衣物鬆鬆垮垮,一道餘光望去,一馬平川。
“……,抱歉。”
低頭,關門,動作不過半秒。
窸窸窣窣的蟲鳴仿佛在嘲笑著這個愚蠢的人類。
寂靜的夜,不斷的粗喘,靠著門邊,路水查現在才回憶起自己剛剛幹了一件多麼荒誕的事情。
——為什麼?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撇清關係,讓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生遠離自己,內測者的身份注定是一個麻煩,為什麼還會控製不住自己?
這是一個問題,天大的問題。
冷酷無情的幸存者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冒失的舉動,或者說,一直都是這樣,而且自己絲毫沒有發現這種問題。
路水查陷入沉思,前所未有的沉思。
——自己內測回來後,究竟在追求什麼?
毫無卵用的財富?遲早會崩潰的權力?呼風喚雨的人脈關係?稱王稱霸的日天之旅?
沒有吧,隻是混混噩噩的過著日子,打打鬧鬧的清了一波喪屍,然後就是永無止境的訓練,平時歡鬧的看著同僚們吹牛扯淡,養養貓,在女兵那群金剛羅漢的怒視下念著每天的訓練內容……
忽然,路水查伸出手掌。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纖瘦細長的手掌,亞洲人的膚色中帶著一絲蒼白,秀氣得就像放大版的女手,或者說鋼琴家的手。
而不是布滿老繭的大黑手。
——也就是說,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很好,問題的根源找到了,路水查再次陷入沉思。
——我…是個……處男吧?
或者說,心理年齡超過三十歲自學成才的火係魔法師?
忽然一個轉身,路水查看向醫務室的窗戶,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麵帶雛嫩的麵癱少年。
喔,險些忘了,這個身體,隻有十八歲。
換句話說,還在思春期。
“……”
嘴角不斷抽搐著,路水查算是勉強明白了事情。
內測時專修體質的自己對於自己的身體有著非凡的控製力,內測歸來後,這種本能一般的感覺已經刻入靈魂,完全是心理暗示一般,路水查仍然保持著這種錯覺。
——我能控製自己。
才怪咧。
如今半條鹹魚的路水查和常人差不了多少,靠著心境和微不足道的偽技能,就連體內的血氣運轉都無法完全控製,更何況是荷爾蒙這種超微量的物質。
冷淡的H表現僅僅是心裏上的抗拒,以及這具擼多了的身體需要時間去恢複,虧空的體質每日生產的荷爾蒙遠遠稀薄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