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麵宿舍樓隱隱傳來的嬌罵笑吟,幾名正在晾衣服的男兵咬了咬牙根,把濕漉漉的衣服摁在臉上,感受著冷意,努力的把心中的邪火壓抑下去。
他們的確很想宣泄一下雄性激素,可是,想想第二天那恐怖如斯的訓練,再大的邪火也得憋下去。
同時,二三三宿舍內,幾名新兵圍著路水查,眼神不善。
為首的是一名高大漢子,二十多歲模樣,足足一米八幾個頭,手中拿著一件濕透了的外套,這是路水查丟進水桶裏的。
僅僅一米七幾的路水查站在他麵前自然是矮了半個頭,氣勢上遜色許多,但平靜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可是,這對那高大漢子無效。
他名叫薑明,在這個宿舍內除利鬆外最有聲望的,雖說路水查平時常常幫助他們打掃清潔,可是直男癌的他表示鄙夷,濃厚的體毛和一身汗臭味被他奉為男人味,路水查娘炮的外號就是他一口口叫出來的。
平時路水查與他隻是有些不合,在眾人的調解下倒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可是路水查離開後,他這身男人味攢足了十天,被丟進水桶,還犯了眾怒,現在就找了上來。
因為剛剛的事情,路水查心情不錯,看見幾人不善的目光,再看看手裏濕透的衣服,就明白過來,點頭道:
“是我幹的。”
“明白就好。”
薑明倒是欣賞他的坦誠,可是這不代表他並不生氣。
向前一步,健壯的身體充滿威懾力,兩人素來不合,他不介意給這個娘炮一點教訓。
“好好說話,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舍長利鬆跑了過來。
整個宿舍內,唯一能和路水查說得上話的隻有他,而且關係不錯,他還期待著路水查能接回‘陳宙手下頭號鷹犬’的職務,哪能讓他挨打。
論身高、論體質,人高馬大的薑明無疑是第一,利鬆跑到兩人中間隔開,雖說緩解了路水查被圍著的尷尬場麵,可是被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是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利鬆可打不過他。
不過,利鬆的聲望比他好得多。
看見情況有些鬧大,同宿舍的男兵看不下去了,紛紛過來勸說,薑明身後的幾人也露出遲疑之色,說實在,路水查隱隱有幫助過他們,要動手他們也下不了決心。
同為舍友,幾人下不了手,可是不意味著薑明打算就這麼過去了。
心中怒氣消了許多,但也不舒服,把手裏的濕衣服丟回水桶,挑釁道:
“死娘炮,老子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敢不敢打上一場。”
話音剛落,舍友們頓時皺起眉頭,他們可不覺得這個瘦巴巴的路水查可以打過這新兵營裏排進前五的薑明。
哪怕是在場中最了解路水查的利鬆也這麼認為。
便勸說道:
“那……”
“好。”
路水查搶先答應。
在他眼裏,這可是白送的買賣。
當路水查想再次說話的時候,利鬆一咬牙,直接把他拉道門外。
壓低聲音,卻透著著急,說道:
“喂喂喂,你瘋了嗎?那傻了吧唧的家夥可不會在意你是什麼身份啊!”
這是實話,薑明的性格就是衝動,說難聽點就是傻大個,從不思前想後,卻偏偏染上幾分混混習慣,所以一直沒被教官們重視,哪怕他體質強悍。
路水查也清楚情況,不過,看見利鬆急切的模樣倒是對他多出幾分欣賞。
往屋內撇了一眼,平靜的說道:
“人爭一口氣啊,兄弟。”
聞聲後,利鬆一愣,隨後往屋內看了看。
隻見薑明哈哈笑著,和旁邊幾名要好的朋友不斷提及路水查平時一些秀氣的舉動,嘴中吐露出許多粗鄙的嘲諷話語,很是令人不爽。
目睹如此情況,利鬆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路水查不是衝動的家夥,不至於為這種事情嘔氣,再看看他平靜的模樣,心中淡定許多,問道:
“有把握?”
“妥妥的。”
嘴角勾勒出笑容,路水查拍了拍利鬆的肩膀,走回屋內。
薑明可不會在意路水查是什麼表情。
剛剛一輪嘲諷,他心中的怒氣已經消散,不過,看著這張想到秀氣的平靜麵孔仍然有些不爽。
看著路水查床鋪上的幾個箱子,思索一下,冷嘲道:
“慫了?爸爸今天心情不錯,這次又藏了不少煙吧?孝敬半條這件事情就過去,別意味認識幾個教官就可以……”
“不,一條。”
路水查打斷了他。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繼續道:
“輸了,一條煙,二十包,給你,贏了,請每天換一份,三天洗一次外套,一個星期洗一次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