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裏是內測的內測。
緩衝區,一名老人慢慢的走出店麵,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幾十年前的黑色中山裝。
好吧,說是黑色,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會相信了。
歲月侵灼下,原本的色調已經變得十分黯淡,一次次清洗讓殘留的顏色褪掉,最終變成現在這般灰白色,粗粗的材質已經沒有當年的順滑感,發脆的手感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得徹底退休。
慢悠悠的行走在這條老街上,發黃的牆壁上許多爬牆虎攀談上去,給這個嚴冬增添一絲微不足道的綠色。
這本應該是很往年一樣的冷清,卻多了很多外來人,但是這股孤涼感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重。
災難?
或許吧。
在這名老人眼裏早已經沒有喜與悲的概念。
突如其來的災難奪走了超過一半的人類性命,名為喪屍的恐怖怪物瘋狂的殺死每一個活著的生物,以聞所未聞的感染能力將別的生物變成同類。
當然了,這對於老人影響不大。
這裏距離軍區極近,而且他是退休老幹部,災難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是第一批獲救的幸存者。
沒有出門習慣的他這幾天一直待在家裏,就像睡了一大覺一樣,要不是那群急匆匆的軍人衝進來,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至於一些老兄弟邀請自己回軍隊裏,仍然是幹淨利落的拒絕了,自從上次大批鬥時代發生過的事情,自己就沒打算回去。
可是,看著街道上麵容麻木的外來人,老人不由的歎了一口氣,難得的熱氣遇到冰冷的空氣變成一道白霧。
這類人最近越來越多了,以後還會更多。
軍隊還是和幾十年前那樣蠻不講理,要不是看在自己曾經也是幹部,恐怕連自己那個老宅子都給收了。
這又有什麼辦法?
在集體利益麵前,個人總是微不足道的。
想起許多不舒服的事情,老人加快了步伐,往菜市場走去。
要不是家裏沒菜下鍋了,他才不出門呢。
……
“啥?糧票?”
老人一臉驚異的看著守在門前的軍人,沒想到這個消失了幾十年的詞彙會再次出現。
這軍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疑問了,神色中帶著不耐煩,把老人遞來的紙鈔推了回去,說道:
“紙鈔已經取消使用了,這個糧票製度已經實行了快一個月了,您老人家不會是睡糊塗了吧?現在菜可是緊捎得很啊……”
“哦……”
老人有些迷茫。
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存的棺材本徹底沒用了?這可是存了好久……
——天朝,吃棗藥丸。
他心想。
不過,看著軍人這身衣服,老人沒有糾纏下去。
熟練的在衣服內袋裏翻出一個小袋子,裏麵是一個小錢包,翻開層層疊疊的外袋,露出裏麵的紙鈔。
小心翼翼的把軍人推回來的紙鈔放回去,然後打開最裏麵的夾層,抽出一張老舊的紙張,遞過去,肯定道:
“這是糧票,真,糧票。”
“……”
軍人一臉懵逼。
他還很年輕,才二十多歲的樣子。
八幾年出生的他根本沒有見過這上麵印著米糧、肉糧的票子,可是這不意味著他不知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