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長在小夥子自己身上,別說他現在離開老糟,就是有朝一日他想離開錢記,另起爐灶,別人也拿他沒辦法。”老爺子的意思很清楚了,來去全憑張江自己拿主意。
“爸,我就是擔心老糟坊的粟老板找咱們的麻煩。”安雯還是擔心同行會給錢記找麻煩。
“小張不到錢記來,它老糟坊就不找麻煩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好在現在解放了,越是財大氣粗的人,越要夾著尾巴,小心做人。隻要我們合法經營,本本分分做自己的生意,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看沒什麼好擔心的。”老秀才說完回了後院。
張江最終還是辭了老糟坊的活計到了錢記豆腐店,粟老板在張江離開老糟坊時還不斷的叮囑:“你是我看在長大的,今後要是遇到什麼難事,就回來找我,粟某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你父母都已經不在了,我就把你當成自家人一樣。老糟坊永遠都是你的家。孩子,不要記恨我,以前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是關起門來我們終究還是一家人嘛。”
“老東家,我記住您說的話了,我走了。”張江平靜的聽著東家把話說完,支應了一句,頭也不回的出了老糟坊的大門。
在錢記豆腐店,張江和滿倉正好一起搭個伴,滿倉也不至於太寂寞,兩個人睡在閣樓上,晚上都要聊到很晚,幾乎是無話不談。
“滿倉,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我就覺得你才應該是這錢記的掌櫃,怎麼安雯姐倒像是個當家的,你看著就像店裏的夥計。”忙完一天,兩人在小閣樓了又興致勃勃的聊開了。
“這個說來話長,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反正這家店雖然招牌上寫的是錢記豆腐店,實際上是我們安、錢兩家合夥開起來的。再說了,當家的隻能有一個,我做豆腐還行,當掌櫃的不行。”錢滿倉原本對由誰來做這個掌櫃,真的沒怎麼當回事,但是今天聽張江說起,雖然嘴上說得輕描淡寫,然而心裏還是默默的打了一個結。
“滿倉,說到做豆腐,我總覺得錢記的豆腐不太適合南江人的口味,我們南方人喜歡吃嫩一點的豆腐,雖然也有愛吃老豆腐的人,但我覺得大多數人還是喜歡吃嫩豆腐。我看錢記是不是能夠改變一下,在鹵水的濃度或者點鹵的時間上做做文章,這個我在行,做嫩豆腐保證沒問題,做出來的豆腐肯定比老糟的還好。”
“錢記隻想本本分分的,做個安穩生意,根本沒打算和老糟拚個你死我活的。而且我們錢記重點還是以麵食點心生意為主。做豆腐隻是······”
“我說滿倉,你打住了吧,南方人吃麵食的不多,都是以稻米為主食,豆腐這東西,可以做菜也能做出各種小吃,老糟豆腐坊都傳了三代了,快一百年了。粟老板祖上當初就是一副豆腐挑子起家的!再看看現在的老糟,可是南江的一塊響當當的招牌。”張江說著話,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些許的不屑,覺得滿倉必竟不是本地人,對南江市場行情了解比不上自己這個土生土長的南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