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裴文衍一手抬起沈長寧的下巴,一手從枝條上摘下那朵最盛的紅梅,插在了她的發髻上,“你這丫頭,穿得也太素淨了。”
沈長寧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卻也不知該如何拒絕這個陰魂不散的五皇子。總之,她前世最討厭的就是電視劇裏的狗血霸道總裁,腆著一張小白臉到處惡心人,還真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得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似的。
她瞥了眼近在咫尺的男子,暗忖道,就算沒有孟弦,她也不會青睞這種一臉輕浮還自以為是的男人,這是無人能改變的。
裴文衍玩味地看著白衣翩翩的沈長寧,如瀑青絲鬆散地披下,發髻上一朵紅梅,襯得臉蛋無比嬌俏紅潤。
這丫頭五官很是精致,自她小時便能看得出,而現如今,已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裴文衍很是欣慰地認定,自己幼時的眼光,甚是不錯。
良久,謎一般的男子往後退了一步,笑道:“真醜。”
沈長寧又氣又惱,心道這樣的男子真是不討人喜歡,一會誇一會罵,還會裝傻打諢說俏皮話。
隻是,這樣無聊的玩笑卻讓她氣不起來。
那麼,那個將人暖到骨頭裏的孟弦呢?他為什麼就不能像裴文衍這樣逗逗自己,而不是每每裝出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來。
“好了,本殿要去花廳知會一聲,你若是心急,大可去馬車上等著,隨從就候在沈府外麵。”
“誰說我要同你去皇宮了?”沈長寧話還未完,那一抹寶藍色便消失在了小院門口。
此時的會客廳裏,年過而立的沈言靜靜端坐於太師椅上,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小女不懂事,拂了五殿下的麵子,還請殿下包含……”
“誰說令媛拂本殿的麵子了?”裴文衍負手而立,修長的身影在青色的大廳中說不出的出塵,“本殿的馬車就候在府外,隻等令媛打點好行囊,即可便出發,料想太子與太子妃,對這表妹想念得厲害了。”
沈言怔了一怔,沒想那個倔強的丫頭可以這麼快妥協,想她兩日前還嘟囔著寧死不嫁,他總以為這閨女是對孟弦存了心思的。
可一旦嫁入皇家,沈家不免要卷進奪嫡之爭,眼下隻盼著這個身份卑微的五皇子能夠不要覬覦皇位,再不濟,歸入太子黨也好,奪嫡之路凶險,一步錯步步錯,若是牽累了沈家……思及此,沈言打了個寒顫。
“沈丞相還怕本王將三小姐吃了不成?”裴文衍笑道,“左右阿寧也是本王的準王妃,今後是這裕王府的女主人,本王可不得巴結著這丫頭麼?”
沈言忙道:“老臣惶恐,殿下也知道,寧兒打小便不聽老臣的話,也不曉得如何便轉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