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薑晴天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她深諳自己作為這個世界裏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有著多少的無可奈何,卻也無法做出改變。隻是現在恢複了前生最討厭的能力,卻也不敢在與裴文衍剛剛緩和一些的關係上出些岔子。
隻是,她還記得當初自己向孟弦說出“上官”二字時,他努力裝作平靜的表情。
薑晴天已經不再是沈長寧了,可卻又無法擺脫沈長寧為她帶來的一切。
這一日,浣雪園裏難得有了生氣。
晴天托著腮幫看著坐在一旁的男人,笑問:“你要去南巡是麼?能不能帶我一個啊。”
裴文衍道:“又不是去遊山玩水,體察民情還要帶上夫人,總會招致朝內有所閑話……再者,你不是一向對本王敬而遠之的麼?怎麼,轉了性子?還是……棄暗投明愛上本王啦?”
“噗……”薑晴天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身邊的秋葵捂著嘴笑出聲來。
“沒有的事!”薑晴天小臉憋得通紅,“愛帶不帶,本小姐巴不得跟你保持距離!”
裴文衍憋著笑摸了摸她的腦袋,附身在他耳邊小聲道:“若你真的想去,本王有個條件。”
“說!”
“以後,不許直呼本王的名姓!”
薑晴天吐了吐舌頭:“裴文衍這名挺好的啊,那你說我叫你什麼?王爺?”
裴文衍微眯著眼睛,慢悠悠呷了口茶水:“夫君——”
“夫君?哈哈哈,沒想到你一大王爺也那麼惡俗啊,還夫君——”話還未說完,剩下半截被裴文衍硬生生堵在嘴裏,舌頭一攬封住了薑晴天的嘴唇,旁邊的丫鬟識趣地捂上了眼睛。
“嗚嗚……”薑晴天皺著眉頭,一咬牙啃了回去。
裴文衍輕哼一聲,大拇指抹了抹吃痛的嘴唇,按住薑晴天的肩膀:“本王讓你叫什麼,你就得叫什麼,不服憋著。”
“我呸,憑什麼?”
“本王後天一早啟程,這兩天就看你表現了……”
“夫君……”好漢不吃眼前虧,薑晴天把腦袋往裴文衍懷裏蹭了蹭,貓叫似的嚶嚀道:“那我要是……”
“啪——”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聲瓷器碎落的聲音,隻見那丫鬟剪秋趕忙慌亂地收拾起來地上的碎瓷片,淚珠子“撲簌撲簌”往下掉落,一雙纖纖玉手被瓷片劃破,滲出些紅血珠子。山楂和秋葵見狀,忙跑過去幫忙。
裴文衍皺著眉頭冷冷道:“跟著傻主子,自個兒也變傻了麼?”
“王……王爺……”剪秋一雙眼眸梨花帶雨,原先她聽院裏的下人們叨叨著王妃能夠拴住王爺的心,本來她總是嗤之以鼻的,隻是,她從未見過王爺臉上浮現過那樣輕鬆的笑,那種發自肺腑而不是裝出來的笑容。
“都退下吧。”裴文衍見丫鬟們將房門關上後,往小塌上過去,順帶將薑晴天箍在懷裏,“今日本王宿在這裏好了。”
“這裏?”薑晴天瞪大了眼珠子,“逗我呢,我這兒地方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哦,那明日你搬去我那好了,地方大。”裴文衍把靴子一蹬,整個人躺在小塌上,“沈長寧,你嫁過來多久了?”
薑晴天不耐煩地甩開他的胳膊,掰著手指頭算道:“滿打滿算兩個多月吧。”
“可是,你還未與本王圓過房……這樣合理嗎?”裴文衍往她的方向翻了個身,一張俊臉近在咫尺。
薑晴天支支吾吾起來,臉上有些不自然:“可,你明明說,對我不感興趣……還說……”
“可是本王後悔了,”裴文衍摟住了身邊的女子,輕輕道,“隻是,本王不想你在懷裏的時候,心裏想著別的男子。”
“我……”
裴文衍將她摟地更緊了:“告訴本王,這次為什麼想要去淮川?”
薑晴天咽了口吐沫:“裴……”
屋內燃著淡淡的熏香,紗幔籠罩著盞盞燭光。
“沈長寧,有時候本王真的想賜你一死。”
薑晴天打了個哆嗦。
“隻是,本王不舍得……”裴文衍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耳垂,將那軟軟的柔嫩碾在唇間描摹,“沈長寧,本王感興趣的隻是你天女的身份和沈家的支持,對嗎?你告訴我……”裴文衍鼻尖的溫熱氣息淺淺噴在薑晴天的耳邊。
薑晴天定了定神,撩起他額間的碎發:“我不是沈長寧……我是說,我是我,沈長寧是沈長寧,這隻是個名字罷了,不能代表什麼……”
“可是沈長寧愛的從來不是本王……”裴文衍的麵容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讓薑晴天心裏一抽,“這次去過淮川,你還會回到本王身邊麼?”
薑晴天盡量不去直視他的目光,往牆邊翻了個身:“實話說……我隻是想去弄清楚一些事情,不想欠他這個人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