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滾滾的眼眶一紅,帶著血絲,咬住了下唇,攥住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
說出來了。
丌清風說出來了。
她自己不信命是一回事,可別人知道真相後,願不願意相信她是另外一回事。
命理到底是真是假,但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總裁知道後……會怎麼想?
會……
放棄她嗎?害怕她嗎?
她的眼前黑了一黑,腦海裏忽的想起了一幕早就早就埋藏在心底,她一度沒有想起來的畫麵。
那是她還小的時候,還太小太小的時候,小到她都不記得自己為什麼竟然會有記憶的時候,畫麵裏,年輕漂亮的易母跪在靈堂前,看著蹲在一旁還是個小人兒的她,望著靈堂上一個男人的黑白照片,流著淚對她說。
——要是沒有你,該多好。
易滾滾知道,那是她的第一任養父的葬禮上,知道養父的去世和她背後家族有關的易母,無心吐出的話。
易母以為她不還小,不會明白,也不會記得。
可她知道,都知道。
要是沒有她,該多好。
如果總裁知道了真相,知道了C市發生的一些災難可能和她有關後,也會這樣想,該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他會不會也覺得,如果一開始就沒遇到她,比較好?
易滾滾突然第一次慶幸,總裁失憶了,第一次慶幸總裁認識的這個隻是‘止思月’。
砰——
一聲巨響,拉扯回了易滾滾如同漿糊般一片混亂的思緒,她模糊了雙眼抬起頭看去時,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丌清風。
而出拳的,不是紀星洲——而是她的弟弟,止思霽。
“閉嘴。”止思霽沉著小臉,那雙眼陰沉的可怕,“一個母親不夠,還想再奪走我姐姐……丌清風,我不會把我姐交給任何人,你明白嗎?包括你!”
丌清風舔了舔唇角的血,笑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姐!”止思霽鬆開他,然後側過頭,突然喊了一嗓子,似乎要將易滾滾喊醒一樣。
易滾滾回過神,看著他,衝著他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但她的眼神卻看向了紀星洲,似乎想要看他的反應。
紀星洲沒有反應,他不知是看出了什麼還是看穿了什麼,也有可能並不相信丌清風的話吧,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會相信這些的人。
“理由。”
他吐出這兩個字,但誰也沒明白他是衝著誰說的。
直到他又冷冰冰的啟唇補充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不過想逗逗兩個小孩罷了。”那邊丌清風終於抬起頭,笑:“沒想到被紀先生一眼就看穿了呢。”
止思霽和易滾滾同時愣了愣,意識到這個指的小孩是他們兩。
丌清風擦了擦唇角的血,看向了身旁站著的小少年,他垂下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小思已經長成了一個大人了。”
“別和我套近乎。”止思霽眼也不眨的冷聲道。
“我知道哦。”丌清風突然往後走了兩步,靠在了牆上,朝著小藍招招手,讓他走到自己旁邊,摸著他的頭,微微後仰著吐出一口氣:“小思你的那些人……”
止思霽突然頭皮一麻,然後轉頭警惕的盯住了丌清風。
“可惜呀。”丌清風彎起眼:“他們都進不來了。”
什麼意思!?
丌清風沒答,而是看向那邊的紀星洲:“紀先生,紀先生這次來……應該也不止帶了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