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良久後,她突然往後退了一步,驚慌失措的望著坐在那緩緩起身的男人。
控製不住的貼上了身後的門,她顫抖的伸出手去抓向那門把手——顫顫巍巍的抓住了把手,比門把手更涼的是她的掌心的溫度。
想逃!
控製不住的想要立刻開門逃走!
她的腦海實在沒辦法清醒的思考現在是什麼情況!比起驚喜,她更多的害怕!
紀星洲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沒有失憶?他記得自己嗎?那他是知道自己,記得自己的情況下……
慢慢起身的男人,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但她卻清楚的從那個一直以來強大而又冷靜的男人臉上,看到了困擾,無助,又無可奈何的情緒,好像……他也沒有辦法,無計可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不行,不行。
換做平時,看到洲洲這表情,她大概已經心疼的不行了,但現在她隻想奪門而出,她轉動了把手,轉身的那一刻,她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什麼東西碰撞到了地上,跌跌撞撞的聲音傳來。
而她已經將門打開一條縫,人也即將擠出去的那一刻。
砰——
一隻大手拍在了門板上,將門重重的合上後,一個重重喘著氣的身體就將她困在了門板和臂彎內。
“不許逃。”
那咬牙切齒,帶著清晰又清楚的情緒的聲音,在她耳邊命令道。
“聽我說!”
……
好、好的。
頭皮發麻,易滾滾哆哆嗦嗦的收回爪子,才慢吞吞的扭過頭,拿怯懦又害怕的表情抬起小臉,看向了他。
唰——
將她困在臂彎裏的男人突然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沒有失憶。”
“從一開始就沒有,我沒有忘記你,也不會忘記你……”
“畢蘭的手段對我沒有用,無論是催眠,還是治療……”
“我沒有痊愈,也沒有好,所以我沒有立刻找你……”
“實際上哪怕是現在,我需要拚了命的忍耐,才能夠壓下捏斷你的雙腿不讓你離開的念頭。”
易滾滾在他懷裏一顫,但卻沒發抖,隻是依然驚慌失措的盯著門把手。
“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努力讓自己變得像個正常人一樣,才來到了你的麵前,竭盡全力的忍耐……因為不想給你第二次離開我的理由。”
——我原以為,是因為我的自私和可怕的獨占欲,才讓你離開了我。
——所以我努力的容忍,努力的忍耐,努力的改變。
——聽畢蘭的話,成了一個正常的人。
她驀地,想起了他剛剛說的話,突然那淌著血劇痛的心髒,像是被人挖開了一道口子,裏麵流著血的傷口嘩啦啦的往下流。
直到血流了,流盡了。
身後的男人才閉著眼,彎下腰,抓著她的手腕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她的後背上。
沙啞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卑微,疼的讓她無法呼吸的說出了那句話。
“而現在,我做到了。”
“……”
“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嗎?”
“……”
眼淚,一瞬間洶湧的流了出來。
“嗚哇……”她仰起頭,哇哇大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徹徹底底,她淚眼汪汪的嚎著:“我錯了……洲洲我錯了嗚哇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