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柳暗花明(2 / 3)

盡管如此,我不會向她透出一絲愛意,感情這種事要斷就應毫不猶豫,不要害怕對方的感情,喜歡即使喜歡,不能含糊不清,否則弄到最後反而傷的更深。此時我可不是小孩子,對愛情這東西雖搞得不清不楚但做人的基本原則還是要遵守的。再者,呂梅寫這封信估計是身在異地,沒有真心的朋友,心裏麵比較落寞,情感受到壓抑吧,想從昔日的友情獲得精神上的慰藉。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在那邊的朋友多起來後,自然會醫好這塊心裏壓抑傷。

放學後我在小賣部買了兩個信封,本來是想買一個的,可感情控製不了,硬是拿了兩個,大概是想念靜瓊了吧!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回呂梅的信,反複的修改謄寫才算把自己較為滿意的信寫出來,這樣做主要是害怕自己一時筆誤流露出不應有的感情而釀成大錯。信中我告訴她一些學校裏的情況和生活方麵的感受,著重將友情這層意思反複強調,希望她明白,我們永遠是朋友而做不了戀人,就算將來我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把友情當作愛情。在我看來,做朋友就不應摻夾任何虛偽的東西,相信世界上會有純淨而透明的友情。

把信寄出去,心中總算放下一塊石頭。剩下的事情就是考慮靜瓊了,是不是要給她寫信?這是個問題。靜瓊應該和孟文輝斷絕關係了吧,沒有我的存在,她當然不再用演戲來賭氣,和一個討厭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何況中間牽扯進各種複雜的感情,肯定會心力憔悴。靜瓊沒有考上高中,這多少與我有關。要不是因我的緣故,她不會生病而耽擱學業;要不是因我,她不會考前幹那種蠢事,連我都受到很大的影響,何況她呢?現在她一個人在補習,學習的壓力與內心的孤寞定然讓她覺得難受,心理上應該需要他人的關懷,或許一直在等待昔日戀人的來信。

我決定給靜瓊寫信,影響我產生這種念頭的初衷是源於情侶們的纏綿,勾起我對往昔的回憶,加上呂梅的來信讓我堅定了這個決定。給她寫信的回信率是百分之百,重歸於好不是不可能。問題是寫點什麼呢?快一年之久沒理會人家,情感上連自己都不能接受,請求她的原諒發覺不合實際,感情上太虛假。我提起沉重的筆這樣寫:

靜瓊:

給你寫信是不是覺得很意外?這麼久沒理過你,知道讓你原諒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敢奢望什麼,隻希望知道你是快樂的便心滿意足。

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我們之間忽然一下子嘎然而止,請原諒,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別生我的氣,相信你不會的,你是那麼好,不會忍心見我為難,隻要你知道這一切是為你好就行了。

其實和你不說話以來,沒有一天過得真正快樂,天天沉浸在孤獨和內疚之中,也許你會奇怪,平時看見我與你班同學鬧得挺開心的,怎麼會有憂傷?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為相思太甚,自己無法控製內心強烈的感覺,看不見你的每一分鍾都是痛苦的,這你能體會到嗎?

有時真覺得自己生活在這樣一條路上,走一步後麵的記憶便被吞掉,而我又不敢停下來,害怕稍一休息,自己掉進深不見底的深淵,被黑暗吞噬。一個人堅持著朝向前麵不知是什麼的地方前進,沒有回頭的餘地,到最後走到路的盡頭,前麵和後麵都變成了懸崖,隻有選擇死亡,化作一座矮矮的墳墓,荒草叢生在墳頭,這就是我的對整個人生的感受。靜瓊啊!你理解嗎?

在這一路上,你已注定陪我走上一段,或許最終會分道揚鑣,但至少一起共同擔過風雨,一起歡笑。自己從不後悔與你相隨的選擇。好了,談談別的吧!讓你見笑了。

我在這裏生活還算可以,可人際關係一團糟,但請不要擔心,這會處理好的。學習成績還是老樣子,忽起忽落的,自己都沒有心情去學了,一切變得特無聊,整天的功課多得讓人喘不過氣,不過,請放心,為了我們的約定,我會努力的,記住,給你的承諾定會實現的。

聽說你落榜,這是多麼讓人傷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你身上,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這讓我很內疚。補習的壓力一定很大吧。瞧瞧!我都不曉得說些什麼,隻願你取得優異成績,注意好身體,你平時不注意吃飯,真讓人擔心!好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到此收筆,不然就情不自禁了。

念叨你的:默

這封信是隨手寫成的,沒有多看一遍就匆匆塞進信封郵寄出去。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等待,稍稍聽到外麵有人喊,便豎起耳朵聽是不是有自己的信。連同學叫我的名字也會驚疑是來敲詐我的。這時多希望有人來詐我一下,好讓我懸著的心有個著落。

又是無聊的一天,可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教室裏有七十多人,可以說是人滿為患,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吵,一個個安靜的像木頭人似的,平時愛亂嚷的家夥趴在桌上睡覺。這時,兩個男生從外麵吵笑地進來,打破了平靜的局麵。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同學借錢。

“給我一毛錢嗎?”穿夾克的男生嬉皮笑臉的說。這個我認識,他叫陸南,平時老愛裝出一副可憐相在門口混,估計是沒錢花了想通過這個辦法來解決溫飽問題,而且不用還賬,就是傷點臉。

“要一毛錢幹啥?我隻有五毛。”被問的同學回答。

“五毛也行。”陸南旁邊長相猥瑣,說話挺橫的男生叫嚷。他叫彭超,與我是鄰村的,家境不錯的,應該不會短他的夥食費。

那同學無奈的將錢遞給他們,兩人嬉笑的說:“謝了,憑咱的關係就不用還了。”

上課的氣氛總是死氣沉沉,政治老師講得津津有味,把經濟學的理論融會貫通似的,說句話都是專業術語,甚是令人佩服!可是我沒興趣聽,他教得再好與我何幹。同桌在底下與我說悄悄話,說到這介紹一下我的同桌,她是我班的副班長,活潑開朗的,雖為女生但卻有一副男生的脾氣,是我班裏少有的幾個活化基。

“同桌,”副班長不悅地說,“你給過陸南和彭超錢沒有?”

我笑著回答:“給過兩回。”

“那兩個人日眼(方言:討厭的意思)死啦,”副班長直言不諱地說,“借錢總跟人要一毛,二毛,人一天從哪來那麼多零錢,不給去,麵子上過不去。”

“你幾個關係挺不錯的嗎?借點錢還能不給你還。”

“甭提,到現在我都借給他們五十多塊錢,還不知道啥時給我。估計是沒戲了。”班副歎了口氣。

“遲早要還的,都是一班同學,我還不信他倆訛你。”

“你說說,一星期他家裏給拿的錢不到星期二就借,還指望他還,下輩子吧!你可要小心,平時別借給他倆,現在想想,借錢的時候是孫子,還錢的時候就變成爺了。世道變了。”班副憤憤不平。

我笑著說:“我會注意的,問題是我一星期的夥食費連自己都顧不了,哪還有多餘的錢借給人家,隻要不借別人的就謝天謝地了。”

副班長的名字叫與璿,是這個鎮上的人,平時為人處世老練,有巾幗不讓須眉的風範,她喜歡穿著一身牛仔服,看起來苗條婀娜,頭發留得短,給人一種灑脫的感覺。論長相在班中也算美女,而且個頭是女生中算最高的。別看副班長是個女生,可基本上掌握班級的全部大權,而班長是個書呆子,幹事拖拉,除了讓他開會以外,完全沒有用武之地。與璿的本事就這麼大,班裏的男生一般不會違背她的意思,一方麵她是女生,一方麵有班主任的大力支持,可以說是八麵威風。

等待靜瓊的回信是件煎熬的事,我為了減輕這種痛苦,又迷戀上瘋狂的做題。研究數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麻痹思維上的疼痛,做這樣的事能獲得一種幸福和優越感,尤其是遇上一道超難的題,經過抽象思維和堅持不懈的嚐試後終於解決問題,那感覺如打了場勝仗似的,有種按奈不住的衝動。自從初中開始以養成自學的習慣,這就是為什麼初中那樣放縱卻依然遙遙領先的原因,到這裏以後已成徹底的自學,根本不聽老師講課。在我看來,人要是想幹成一件事他便可以幹成,問題在於他有沒有堅持的毅力,世界上有許多通向成功的路,不一定非要按固定的路線前進,學習也是如此,況且,老師並不是唯一的希望,最終還是要看自己,所以說,人當自力。

終究是等到靜瓊的回信,這讓我驚喜萬分。晚自習快上的時候,同學告訴我外麵有個男生找,我以外是吳頡,等跑出去一看原來是一同上初中的同學,我們認識卻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大家那時混基本上用綽號,真名一般不用。那同學看見我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