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祛除之後第二天,李雲棠因為不放心裴楊的餘毒,欲將他強行留在沈園休養,裴楊拒絕,堅持和裴清回了學士府,李雲棠無法,隻好讓人好好照顧著,每日早晚請脈。自己窩在府中養了幾日,被不疑各種補品催著補,身上的肉終於又補回來兩斤。
幾日後,君後知道女兒以血養蟲、宮外遇刺、身中蠱毒之事,大怒,著裴學士之子裴楊進宮。李雲棠知道後不禁皺起眉頭,她辛辛苦苦瞞了這些天的消息還是被父君知道了。轉而又慶幸,幸好曇籽已經養成,青兒寒毒已解,若是在養蟲過程中被父君發現,她怕是真要打長生草的主意了。
隨著宣裴楊進宮消息傳來的,還有宇文先生父親病重一事,李雲棠捏捏眉角,以她對上一世的推算正確,先生應該就是在師公病逝後投入李雲梓麾下的。距南方暴雨發水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她需要再將計劃細細推敲幾遍,確保萬無一失,將阿姐完好無損的從李雲梓的暗箭下就出來。
“主子?”不疑又喚了一聲,準備好的食盒還在手上,見李雲棠陷入沉思,站在門邊等候。
李雲棠回神,交代不疑將王府的醫官都派去了先生的園子,而後坐上馬車急急趕往裴府。等到馬車停到裴家後巷時,宣旨的宮人已經到前廳了。暗道一聲父君迅速,閃身進了裴府。
正端著藥碗出門的司琴見李雲棠站在院中不禁下了一跳,差點把藥碗扔了,“殿下怎會在此?”看著她閑庭散步般的悠閑,不禁疑到,她是怎麼進來的?
這幾天的天氣越來與暖,李雲棠早起練武嫌熱,就穿了一件齊腰襦裙外加一件長衫,三千發絲被一根雕花白玉簪簪在腦後,清新脫俗地站在裴楊的小院裏甚是養眼。
見司琴手裏的藥碗還滿著,不由壓低了眉毛,“公子又不吃藥了?”裴楊畏苦,一直以來都是請慧覺大師或其他醫者製成藥丸服用。但為清除餘毒,固養身體,慧覺大師這次特意開了湯藥。
“可不是,這藥都煎三遍了,新煮的一碗才放在公子床頭,奴沒有辦法,就要去請少府君過來呢。”說完將碗中藥倒在院中遠處的空地裏,嘴裏不禁小聲嘟囔起來,“以前也沒見公子這樣畏苦,最近不知是怎麼了這樣挑,藥哪有不苦的……”
李雲棠聽後發笑,還能是怎麼了,她哄得唄。在沈園住的兩天,裴楊吃到第三頓怎麼都不願再吃下去,若不是她甜言蜜語哄著,恐怕不能讓他吃下去。她後來偷偷嚐了一口,那藥確實又苦又酸又澀,比之平常的更加難以下咽,所以這幾日特意在府中讓醫官廚娘們研究藥膳,雖然味道也不好,但比那黑乎乎的藥汁可要好多了。
自己的夫郎就是要寵嬌貴些才好,竟擰著性子不吃藥,現在倒是有些脾氣了。李雲棠看著緊閉的房門,眼裏笑意融融,頗為自得。
“不許這樣叨念你家公子,小心本王讓你不疑姐姐教訓你。”李雲棠故意本起臉嚇唬司琴,青兒怎樣都是好的,別人一句也說不得。
聽到不疑就想起她那張唯殿下命是從的嚴肅的臉,司琴縮縮肩膀,抱著藥碗跑遠了。李雲棠見她嚇得慌不擇路的樣子,沒想到司琴這樣怕不疑,竟比自己這個活生生的王爺都好使,笑著推開裴楊的寢門。
裴楊正坐在榻上對著矮桌上的藥碗發愁,見李雲棠進來先是驚了一下,隨後眼睛亮起來。自從沈園回來後,娘親對她更是不加阻攔了,這人現在往學士府跑得比自己的王府都勤,但他的臥房卻還是第一次。
“你怎的來了?”眼睛探向窗外,見並無他人跟著,隨即想起自己還未洗漱整理,現在隻隨意披了一件外衣,連腰帶都未係,起身直把她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