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冰冷的竟像是無人一般死氣沉沉,霍賢妃不滿三十便獨守空房,想來也是可悲。
“娘娘,花開了,還請娘娘做好準備,準備伺寢!”
“花開了?”娘娘一驚身子驚喜的從椅子上坐正,片刻後又怏怏的倒了下去,“那又如何?蝴蝶也不一定會來,德妃那兒可是日日恩寵呢!”
霍賢妃雖是陳述,語氣中卻帶著三分酸楚羨慕。
“請娘娘放心,奴婢自會讓蝴蝶過來,請娘娘拭目以待!”青鸞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奴婢先行告退!”
“你說,她真能讓皇帝來本宮這兒嗎?”霍賢妃望著青鸞離開的背影,挑了挑眉毛,眼神似穿透了重重宮闈望到了乾清宮,心思終究是活絡了起來,“快,伺候本宮沐浴!”
是時候了,害怕菊花的香味不夠,青鸞將配好的鹽水沿著鍾粹宮宮門撒了一圈,夜幕將沉,小福子伺候皇帝起身,“皇上,該去娘娘那兒了!”
“走,瞧瞧今兒蝴蝶指引朕去哪兒!國師可有興趣同行?”皇帝身前,坐著一年方二十五的少年,一身白衣白發仙風道骨,秋水為神玉為骨,似是天上謫仙,如皎皎明月一塵不染。
“可。”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佛塵,輕輕搭在臂上起身。
穿過禦花園,蝴蝶翩翩,不似以往東飛西竄仿佛是約好了一般竟齊齊往西邊飛去,蜂擁進入鍾粹宮。
“皇上擺駕鍾粹宮!”
“紅袖,你聽到了嗎?”坐在鏡子前的霍賢妃激動的站了起來,本來還是將信將疑的心瞬間沸騰了起來,照著鏡子不停的擺弄著頭發上的金步搖,“你看看,我可插好了?”
“娘娘,您沒聽錯皇上真的來了!您花容月貌,就算什麼也不戴也是仙女般的人物,何況這一番打扮,真的連奴婢也被您迷了去了!”
“就你這張嘴甜!”霍賢妃低頭說著,竟帶有幾分嬌羞。
還沒承恩,這死水一般的女人,便像有了活水注入,瞬間活了起來。
成功引來蝴蝶,青鸞長鬆了一口氣,連忙跪在菊花旁邊迎駕,來宮內多日,她也第一次看見了皇帝的容顏,不過一相貌普通的男子,已經四十多歲,雙手背在身後邁著龍騰虎步,隻是長期權勢浸染,顯得氣場強大。
察覺到有人注意,青鸞連忙低下頭不敢窺探帝顏。
“這花是你照料?”
“是奴婢!”也不知來人身份,青鸞不敢放肆,規矩的跪在地上答話。
方洛寰碾了一朵花瓣放在嘴裏,淡淡的鹹味蔓延,又低頭看著腐爛的瓜果旁爬滿了螞蟻,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有趣!”這宮內還沒見過如此心思巧妙之人。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青鸞!”
青鸞抬頭,便溺在了那灣深水般的眼睛裏,白發黑眸,清亮的月色灑在他的身上,竟襯的一身白衣都像染了芳華,似要翩然飛天般,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俊美的男人,一時間竟然望癡了。
“嗬!”似是她的表情取悅了他,方絡寰輕聲一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