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辰,天心丹田之處一塊氣結愈凝愈大,心中的悲憤之意也越來越濃烈,他昏昏沉沉,淚眼婆娑,一切仿若夢中,不能自己。
僅僅依靠靈台處尚存的一絲明亮,明明知道是拜那鼎身金言所至,他奮起掙紮,越是想醒轉過來,身心卻偏不由他,心神疲憊,也想著索性將這氣結散於百穴之中,由全身毛孔散發出去,卻又力不從心。
忽然,眼前那金言筆鋒一變,七拐八彎,生胳膊長腿,化為一個個小小金人,手中似乎有一把金劍直刺,其中劍意暗湧,招招罕見,天心何等聰慧,看透那劍著全由那金言羽化而來,他不由自主,手舞足蹈,徑自依法而炮,牽引而武,而一招一式之下,天悲地哭,風傷雲怒,無不盡顯哀默之意,整整一十四式,那招招皆與天心丹田之處的氣結息息相關,令他始終無法衝破,神離之處,心念中一抹求死之念呼之欲出。
忽然,耳邊似乎有聲音傳入,他凝神而去,聲音始終聚不成線,似乎風若水在細語,又似詩冉在輕泣,他心煩意亂,一聲大吼,悲憤之意衝體而出。
震的那“冥幡八門鼎”嗡嗡直響,而修羅之境更是忽然湧入一股寒悲冷意,那纏鬥之中的老爺與食人王忽然雙雙住手,一個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另一個則大笑道:“這不正是我修羅至寶‘萬古同悲’所要擁有的悲天憤地之力嗎?”
那詩冉也被悲憤之意打中心底,慢慢從昏死中醒轉過來,她一聽這嘯聲至鼎身而出,不由大喜道:“天心,你沒死……”
老爺正怒從心發,見詩冉醒轉,還語露喜色,他恨意猛生,忽然飄著詩冉身前,一把將其掠起,他朝鼎內天心喊道:“小子,你若再不識相,休怪我老爺心狠手辣了,福老頭,這是何故?”
被稱作福老頭的看鼎老人慢慢道:“凝丹本有風險,何況五行之體,一切還未得知。”
老爺見事態至此,鼎內嘯聲大有不詳之悲,分明是那天心所發,而任他喊叫,對方隻是不答,他橫下心來,忽然聚氣成線,運起無上神通字字推送鼎內:“你再不束手就擒,我也難保詩冉性命,大家一拍兩散。”
老爺此番言語,句句送入魔障癡迷的天心耳內,他奮力止住嘯聲,悲憤的道:“好狠毒的老爺,我若遂你心願,你當真會為詩冉續命?”
忽然那神秘聲音又傳至耳中:“你若信他,隻怕結局將是除了你的屍體,又多了一具屍體。”
食人王此時也忽然窺破其中種種,那天心不知道怎麼已經在鼎中參悟了那“萬古同悲”,此時正遇瓶頸之處,顯然是悲意不足,難以突破,看來,自己要助他一臂之力了,他斜眼望去,看見了老爺手中奄奄一息的詩冉,計上心來,反正一切自有老爺承擔,那小子即便出來,也隻會感激自己,仇視老爺。
想到此番,他再次出手,剛才與老爺相爭之下,此時的“乾坤一擲”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老爺又豈會好過,忽然見食人王又突然出招,他大鄂道:“食人王,你不要命了。”說完,將手中詩冉朝食人王“乾坤一擲”扔去,“修羅霸天拳”隨之而至,雖然二人皆是力衰氣短之下出手,可憐詩冉重傷之軀,哪兒還驚得起這修羅兩大霸主的搏命一擊。
“天心,永別了,不要恨我。”詩冉隕命之際,忽然奮力呼喊了出來,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詩冉當中落下,臉色煞白,沒了一絲動靜。
詩冉那最後一聲慘叫,生生的落入天心耳中,比之親見還要刻骨三分,一股大悲之情陡生,丹田處的那一塊氣結衝破全身百骸,百會當中源源不斷悲意湧出,而那“萬古同悲”最後一式“悲十四”不經意間劍隨悲意而出,天心化指為劍,漫天鋪地,劍影重重,四麵八方,悲意多廣,劍意便有多廣。
“砰”的一聲,天心赤身裸體,衝破‘冥幡八門鼎’而出,他滿麵傷悲,淚掛兩行,撲向詩冉屍體,而老爺與食人王俱被這駭人氣息所攝,紛紛退後避讓,那看鼎福老頭也“呼”的癱坐於地,大汗淋漓,不曉得是被眼前景色嚇到,還是為凝丹竭力而衰。
天心伸手按於詩冉百會穴中,源源不斷的氣息傳入她冰冷的軀體,絲毫不見半分動靜。
此時,那修羅大殿之外忽然亂作一團,嘈雜聲起,似乎有外人闖入,老爺已經如驚弓之鳥,他掙紮起想一步踏出修羅之境一探究竟,不想一股攝人拳意自外而入,他此刻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閃躲,好在對方完全未用全力,他順勢仰麵而倒,“啪”的一聲落在天心眼前,天心恰巧伸出左手,一把將其矮小身軀探於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