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在詩冉不住催促之下,二人日夜不停西北而上,往不周山趕去,穿過叢林沙漠,路途雖然遙遠艱辛,但一個心存念想,另一個得美人相陪,倒也不覺乏味。
這一日,已經臨近昆侖山,昊天本想帶詩冉上山拜見鴻鈞老祖與三位師兄,但一來詩冉並非我族中人,怕生出事端;二來詩冉也心存抵觸,不願多見生人。
便隻得作罷,心想來日方長,當終有一日,能俘獲詩冉芳心,在稟明師門不遲,雖然鴻鈞老祖門規甚嚴,最是看重世俗禮儀,但想來詩冉雖為異類,卻並無惡行,何況老祖對他甚是疼愛,船撞礁岩自然會直,當務之急,是讓詩冉忘掉天心才是重中之重。
二人就這般繞開昆侖,徑直朝不周山前去,前方一片矮林,似乎有人在低語吟唱,撥弄琵琶,詩冉好奇心起,便要尋琵琶聲而去,昊天謹慎,她一把拉住詩冉衣袖道:“詩冉姑娘且慢,這荒山野嶺,小心有詐!”
詩冉見其忽然抓起自己手臂,不由一陣厭煩,自從詩冉傷勢好轉以來,二人一路相隨,始終以禮相待,男女有別,絲毫不敢有半點越池之舉,雖然今日事出有因,但昊天此舉,還是讓詩冉心中生出一絲別扭與躁動。她使勁一甩,掙脫昊天手掌,昊天也察覺異樣,一怔之下,慌忙放開,二人相視無語。
詩冉不理會昊天的勸說,自顧尋聲而去,昊天怕她有什麼閃失,緊隨其後。
前方一株老樹之下,一位壯碩男子散發披肩,麵樹而背,席地而坐,手持琵琶,悲情而彈,一曲琵琶語,兩行行人淚。
那男子情到濃處,專心致誌,所彈曲調如軟語細嗲,綿長深情,好似對愛人傾腸哭訴,心中萬分不舍,對身後走近的詩冉與昊天似乎並未察覺。
詩冉受其情緒感染,不禁想起離她而去的天心,她忽然對眼前這男子有了許多親近同情之感,她本想慢慢走近安慰幾句,不料走的近了,她忽然大吃一驚,因為那枯樹根處赫然躺著一具年輕貌美的女性屍體,隻剩上半身軀仰躺於地,下半身已經攔腰而斷,地下血跡斑斑,裙褲散落,卻尋不見雙腿所在。
詩冉不由“啊”的一聲驚呼,琵琶曲應聲戛然而止,昊天幾個起落,已經越過詩冉,他鐵筆出懷,也看見了眼前景象,他不由大喝一聲:“你是人是妖,快快轉過身來。”
那人用手撐地,也不站立,慢慢扭轉身來,依然盤坐於地,二人終於看清了這個可怖古怪男子的樣貌,但見他四十歲上下,倒也生的麵容清秀,不似可惡之人,隻是眼窩深陷,雙目無神,嘴唇發白,發髻淩亂,淚痕兩道滴滴散落胸襟,已經打濕大片,似乎他已經在此就這般呆坐多日了。
昊天見對方癡癡傻傻依舊靜坐於地,不由又是一聲喝道:“你裝神弄鬼,樹下那女子到底是否慘遭你的毒手。”
“小蠻,我可憐的小蠻。”那男子見昊天問及樹下女子,這才失聲而出,看來,那具女屍生前有個這般俏皮可愛的名字,而此刻卻已經冰冷無息了。
“她叫小蠻?她到底是誰害死的?”詩冉忍不住開口。
那男子抬頭注視詩冉與昊天二人,開口道:“好美的女子,好俊小夥,既然愛了,就一定要從一而終,千萬不敢朝三暮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緣分最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