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然半清醒時,見天心與這兄弟倆一路有說有笑,更恢複了他本來麵目,心中也為天心高興,他終於不再是以前那樣,始終苦瓜著一個俊臉了,看來,他父母和詩冉姐姐的血仇得報,他的心結終於打開了,而眼下自己的性命,對他來講,又算得了什麼呢?一定是他可憐自己,又或者是他想還自己一個情麵,若不然,明明知道即使自己今次就算從阿鼻隆處得到“順息丸”,也隻剩十年光華了,早死這十年,晚死這十年,又有什麼意思呢,楊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一路胡思亂想。
白日趕路,夜晚天心一行借宿一個破舊的村子之中,說是村子,已經是太過客氣,這村子僅有三兩間低矮的茅草房,破敗不堪,其實見怪不怪,一路而來,兩三間草屋的“村子”已經算得上一個“大”村了,很多地方都是走個十裏八裏僅有一戶人家的村莊。
天心喊了幾聲,不見有人回答,便派謝必安兄弟倆前去查看,哥倆轉了一圈,回來道:“今晚我們就安心在這裏住下吧,哪兒有人?村子看來早就空了。”
安置好楊瀟然,天心肚子不由“咕咕”叫了幾聲,謝必安條件反射般,也摸摸自己的肚子。
天心好奇道:“你們肉身早就腐化,難不成也會有饑餓感?”
範無救道:“神仙也要吃食,莫說我們兩縷殘魂,若不是白日裏在斷魂橋邊,聽那位姑娘說,我們兄弟是陰上加陰,才死而不散,我昨日還在納悶,為什麼偏偏世間死那麼多人,就我們兄弟這一縷魂魄始終不散,不但存有意識,還常常要為饑飽發愁。”
“啊!當真!”
“哎,上神別拿我們開玩笑,正是因為每日要填飽肚子,我們斷魂橋邊索取清水鎮百姓的,可全是三牲果貢,金銀細軟我們可不稀罕,更不會傷人性命,反而那清水河中,我們還時常救起百姓的性命。”
“恩,明白了,就算你們救一百條百姓的性命,也抵不過你們強索百姓一碗果貢,那麼今夜我們三個應該誰去找一些吃的回來呢?”天心搖搖頭,故作發愁。
範無救恍然大悟:“上神教訓的是,人說百好不如一賴,說的自然便是我們兄弟兩個了,找尋食物這種小事,當然還是得由我們兄弟前去,你們二位稍等便是。”說完二人弄起一陣陰風,轉眼不見了蹤跡。
天心也站起來,將楊瀟然身下的茅草墊的厚厚的,自己就近找了一些枯樹爛木,生起一堆明火,火光一起,夜色裏頓時不再死寂。
久久不見謝必安與範無救回來,天心左右無聊,便又按在楊瀟然神闕穴之上,替她理順筋脈,這一天以來,隻怕每隔一個時辰,隻要天心不以他自身枯木逢春真元渡她本元,她就會難受的厲害。
謝必安與範無救找尋出去了好遠,別說一顆野菜,一隻兔子,這饑荒的年景之下,樹皮草根都被人扒的幹淨,野兔隻怕也是一窩一窩的全都餓死在洞裏。
範無救走著走著,忽然起了心思,停下來問謝必安道:“必安,你說這個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們三界少有走動,對三界其人其事本就一概不知,可不要上了這小子的當,什麼天道盟,除了他就是我們弟兄,這開的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