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味道,灑滿銘心小築,更溫熱了熟睡中的天心,他轉了個身子,睜開惺忪的睡眼,低頭看下眼蓋在自己身上嚴嚴實實的被子,怎麼睡的這麼死,被子都能一動未動,便一腳蹬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坐了起來,看見窗外的太陽已經升起了老高,想起昨夜的失眠,不禁搖頭笑笑,喊了一聲:“姐姐!”
不由得臉一下紅了半邊,楊瀟然急急忙忙從屋外跑了進來,見狀之下,嫣然一笑,她豈會不明白天心的尷尬,忙將一邊泡在銅盆清水中的洗臉布,用手輕輕搓揉了下次,拎出來遞於天心道:“若你叫的不慣,隻管叫我楊姑娘便是,我也占了你許久的便宜,心中已經老大過意不去了。”
有些尷尬藏在心中,永遠是尷尬,但是一旦挑明,便能馬上釋懷,正如天心此時的糾結,真相大白以後,原本的一聲“姐姐”仿佛拗口,但是經楊瀟然舉重若輕般這麼一說,讓他本還在作怪的內心豁然開朗,起身接過楊瀟然遞來的濕布,擦去滿臉的通紅,叫了一聲:“瀟然。”
這一次輪到楊瀟然內心狂跳不止,她一向伶俐的口舌突然變的結結巴巴:“天心……早……早飯……我……我已經替你……”
天心將手中濕布放回銅盆之內,一伸手,將楊瀟然手掌牽起,點頭道:“辛苦你了,我一定不會令你失望。”
楊瀟然心都醉了,她還是努力的克製自己,忽然抬頭道:“天心,你知道嗎?昨夜你叫詩冉的名字,叫了十四次。”
天心沒有馬上接她的話,而是放開了她的手,走近窗戶跟前,用手攏了一把昨日到現在,有些枯萎的那一束墨竹小白花,輕輕道:“是嗎?那又如何,我練功去了。”
楊瀟然心底偷笑,暗暗道:“傻瓜,他怎麼會知道,其實他叫楊瀟然的名字,叫了五十六次。”
嘴中則道:“記得吃了早飯,不要太拚,一切有姐姐。”不假思索中,看來,她已經習慣了自己“姐姐”這個身份。
天心回頭笑笑,算是答應。
吃了幾個楊瀟然親手做的糕點,天心獨自往墨竹林當中而去,日夜的苦修,讓他隱隱摸索出一套規律,這陰玄之靈,每次運轉至後心,隻有將全身沐浴在豔陽之下,那萬冰蝕骨的痛楚就會減輕許多,他抬頭朝天空看去,清晨的陽光還很溫柔,所以他並不著急。
遠遠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天心知道是墨笛先生到了,墨笛先生或早或晚,每日都會親自來這銘心小築,查看自己的修為進展,這一點,天心還是頗為感激。
漸漸的,離的近了,墨笛先生見天心今日神清氣爽,心情較之往日大是不同,也不禁奇怪:“天心,你今日可有突破。”
天心搖搖頭道:“還是不能衝破後心玄關。”
“哦!”墨笛先生點點頭,沒有再答他,雙手背負身後,徑直朝銘心小築走去。
天心也不見怪,二人這樣的遭遇,相同的對話,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