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涼宮中,除了火德星君淒厲的慘叫,再沒有其他聲音,一雙雙的眼睛,無一例外,都盯在天心的一對手掌之上,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了,根本無人看清這五行之體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他手中那不斷把玩之物又在告訴殿中所有的人,火德星君的滿嘴牙齒,正是由他打落,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試問三界,誰人能忍。
碧涼宮中,當然有許多人不能忍,比如火德星君,隻不過他痛楚難當,一時之間,還無法開口,更無法動手。
除了火德星君,墨笛先生也不能忍,這畢竟是他的地盤,更別提今日是他的新婚大喜,在這滿蓬賓客麵前,在他待娶的新娘子麵前,他本不該忍的,但是,恰恰他選擇了隱忍,這也許就是他能在三界亂世中,靈泉山尚能存有一席之地的本事,該忍的時候,就必須忍,不能忍的時候一定不能忍,這是要分麵對什麼人,什麼事的。
此刻要麵對的這一件事情,當然是不能忍的,可是麵對的這一個人,就大不一樣了,如果三界之中,有誰見識過五行之體的威力,不,確切的說,是五行廢脈的威力,那麼,此刻麵前站立這煥然一新,神鬼莫測的天心,他一定要學會如何去忍。
碧涼宮中,絕大部分的人看來都是和墨笛先生一樣,本不能忍,卻都選擇了去忍,當然,更有一小部分人,他們三界之中微不足道,與五行之體更無交集,也便沒有害怕之心,他們選擇隱忍的目的,無非隻是想看一場熱鬧而已。
天心給墨笛的時間已經足夠,對方若還是不主動出擊,那麼,隻有他先行動手了,因為他想要從墨笛口中知道一個答案,就是靈泉山的背後,究竟是不是西方極樂世界!
然而,還沒等天心動手,還是有人搶先一步動手了,這人不是墨笛先生,也不是火德星君,更加不是五方四老,那些一心想看熱鬧的人,總算是盼來了熱鬧,他們怎麼都不會失望了,因為一支藍白剔透的水箭,冷不丁從火德星君的身旁朝天心射來。
“來的好!”天心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舉動,他居然昂首挺胸,正麵相迎來勢湍急的那支水箭。
楊瀟然也緊張的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她畢竟知道天心的本事,恢複五行之體的天心,別說這小小的一支水箭,就算風紫箏的烈焰箭,他也敢徒手去接。
“啵”的一聲,那水箭撞上天心胸膛,直沒箭尾,好像完全射入他的身體當中,眾人擦亮眼睛,紛紛朝天心後背之上望去,衣裳完好如初,別說鮮血,就連凸起一小快都沒有。
天心氣定神閑,楊瀟然長舒一口氣,他們都看清出手的是一個藍須青麵的漢子,與那火德星君長相同出一轍,隻不過紅、藍分明,從他出手招數,天心猜到了他的身份。
靈泉山墨笛既然修的是陰、陽玄法,與這司管天下水、火二靈的天界星君交好,也在情理中。
“水德星君,你我可有仇怨?”天心盯著對方,道破他的名號。
那藍須青麵的漢子正是水德星君,今日墨笛先生大婚,他與火德星君二人,同被奉為座上賓,本想為兄弟出頭,為墨笛先生助威,不想自己一出手,就落了一個萬分狼狽,還被對方逼問之下,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作答。
墨笛先生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火德星君用這小小片刻,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張開那掉光牙齒的嘴巴含糊不清道:“水德君勿急,這小子是天生五行之體,你我合力打他。”
二星君點頭會意,同時出掌,一道焰火,一道寒冰,交織環繞,呼嘯前行,炎炎暑氣當中夾雜的是絲絲寒毒,看著雖妙,卻人人都知道那是捱著即傷的絕世水火,好看不好玩。
天心當然比他們更加明白,他腳下微動,一步跨出,兩掌胸前按下,突然將那一寒一暑兩道神力定在掌中,讓它們止步不前,兩條小臂微微彎曲,手掌回籠,他有心炫技,把那焰火與寒冰,引至左右兩邊胸前,讓它們透體而進,消失在他五行之體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