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泉來信說一檸表姐年後準備在本命年迎諸位親朋共賀生辰,邀請我們全家同去。
哥忙著考功名,未作理會。
一日我用過午膳,剛出房門想找小麵去母親身邊的管事婆米嫂探聽一下我這一檸表姐生辰幾月,我好早早幫她備點禮品,一個看著陌生的小丫鬟低著頭步子輕快地走過我身側,這是害怕遇見我呢,還是故意讓我觀她的背影呢?
服飾打扮倒是與小米小麵她們差不多,難道是之前我讓米嫂幫忙管教的我房中新多出的那幾個丫頭中的一個?怎麼看著這麼麵生,看來我得空得過去瞅瞅她們。
那丫頭直直地往前走,好像並不介意我一直跟在她身後一樣,步子輕快的像是踩著歡快樂曲的節奏行走一樣,左右一看,四下無人,這個時間點還真是有點妙。可我還是好奇她這是要去往哪裏。
直走,過煙雨台,右轉,直走,左轉,沿著禾輕池的邊緣繼續向前到眸癡亭,右轉右轉再左轉向前,看來是要去我母親的住處。當初十裏堡這座宅子修建前父親本想參照在念奴嬌城東閑置的七王爺府別院的樣式建自家院子,但十裏堡畢竟距京城不遠,建城時間也比念奴嬌早了好幾十年,所以這座宅子的占地麵積遠比七王爺府家的別院小,如果安置那些假山石林的話就得少修剪一處屋子,而且這裏原有一條小小的溪流是白雲山山腳主河的一個小小的分支,那溪流清澈萬分,大水衝過底部偶爾還有幾個河卵石出現,填了怪可惜的,於是修建時在附近蓄水養池,就是禾輕池了,有一年遇上大旱,小小溪流斷流了好幾個月,好幾場大雨讓禾輕池越變越大,它卻仍舊沒見動靜,前幾年我們搬過來時又一場大雨過後它又開始緩緩流動,不過到禾輕池附近時直接轉了溪水道彙到了禾輕池。
自然事物的自然變化影響了院中的水木格局,後來這座宅子又是參考哪處院子修建而成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母親房前的路走著總是會覺得有點繞,哥的屋子與我的屋子周邊的路就比較簡潔通暢了,這可能與我哥挑選事物的眼光有著莫大關係。
看她似乎是要去米嫂的屋子我便放心了。其實我不放心又能怎麼樣呢,我與她並不相識而且還是遠遠地跟在她身後走。不對呀,我覺得不放心可以呼喊家裏人截住她呀,怎麼忘了這個方法。
往回走了幾步,見左右還是沒幾個人,我還是覺得這個時間點妙的很,回過頭看了一眼,那丫頭是剛從米嫂房中出來嗎,怎麼看著是要去我哥住的東院,不應該是去我住的西院幫忙嗎?她在搞什麼鬼!
府中的丫鬟並不是不允許在各院走動的,隻是哥最近無暇管理院中雜務,東院的事基本和西院混在一起處理了,也就是說最近一段時間東西兩院是西院主事,我還尚未及笄,西院諸事並不是由我主管,但她至少也應該先去西院尋管事的林嫂然後再由林嫂招呼東院的丫頭前去等候而不是自己直接就去東院謀事吧。
她是府裏新得的丫鬟?
那我得前去瞧瞧,萬一她行事太過莽撞突兀影響到我哥的不分晝夜苦讀就不好了,因為這樣哥會生氣,爹娘會怪罪,而西院在主事,我又是西院的主人,我哪裏能跳的出被訓斥的深坑哦。
看到她過了東院的院門,我趕緊跑過去繼續跟著,又是七轉八轉,不過這次轉到的地方不是我哥的屋前而是東院幾乎要到西北角的一個很小的浣洗的地方,因為位置太偏,這裏平日應該沒幾個人會為洗幾件衣服專程過來。
那丫頭終於表示出了她的警惕與慌張,在站的地方一直轉著四處看,還好這附近一處屋子的棱角隱藏了我的身影,等等,她好像向著我在的地方走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我輕輕退了幾步又細聽,結果聽不到一點聲響,難道她已經走到這個棱角的另一邊就等著我現身然後抓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