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的雪肆無忌憚的灑落在這荒原般的土地上。囈蘿蜷縮成一小團,眼前是白茫茫的雪原。六角的雪花落在臉頰成水,是夢麼,也隻有在夢裏這雙眼睛才能如常人般觀這風花雪月。隻是此時她卻無心欣賞,徹骨的冷包裹了她。她瑟縮著抱緊自己,試圖溫暖自己。
娘親呢,這裏是哪裏......師父,師父呢......
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雪,還是......遠處的飛雪中一個人影走來,純白的裘衣幾乎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
“......”
若是夢境為何她還是發不出聲音,若為現實,為何寒冷如此刺骨。
那個身影愈發的近了,隻是飛雪障目,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隻是依稀能看見那烏黑的長發在白雪下熠熠生輝。
“阿笙.”
囈蘿隻覺頭痛欲裂,鋪天蓋地的雪淹沒了她,他向她伸出手,囈蘿本能的去夠他,快抓住他時,他卻驟然遠去,徒留她一人,而風景也變了,漫天火光,這次她卻不是在那火種生不如死,而是站在一邊,看著火舌吞噬著一位女子。她的臉在火光中看不真切,囈蘿絲毫不覺得炙熱,走近了些,看到了女子臉上的淚水,心如針紮一般疼痛了起來,
“我不怪你。”
她在說與誰聽?耳邊嗡嗡的響起來,燒死她燒死她……
囈蘿捂著胸口蹲下,覺得頭有千斤重,身子晃晃悠悠的倒下。耳邊響起的鳥鳴聲讓她稍許緩神。
多夢不眠。
她緩緩睜開眼,刺眼的陽光灼痛了她的眼。她的心髒瘋狂的跳動起來,砰砰,砰砰,仿佛下一秒就要飛離自己。
囈蘿起身,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又轉身看向窗外。
滿樹的金黃,如那陽光般耀眼,淡雅的桂花香撲麵而來。她何曾見過那麼多顏色,這些光景永遠隻會在夢裏出現。
陌生而又熟悉的場景,她急急忙忙的爬起身,生怕眼前的場景如同方才的夢一般頃刻碎裂,下床時觸及一冰涼事物,拾起一瞧,不正是那隻並蒂桃花簪?
她不做多想,拿著簪子,鞋都顧不上穿,“登登登”的跑至前廳。
緖祓正在寫藥方,墨色長發微垂於案,眼眸低垂,修長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飛快的洋灑著。
她呆呆的站在那裏,扶著門看他,眼淚突然不受控製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這個場景她不知道幻想過多少遍,如今即便是夢她也已經滿足了。
她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害怕驚擾了眼前之人,隻是這時,他卻突然回過頭,對上她清明的雙眼,向著她笑了。
“醒了?”
囈蘿思考了很久,想著這個夢比方才那個還要真實,她緩步上前,離師父越來越近。
他低頭看她,眼裏是隱隱的笑意。
她歪著頭看他的臉,不由自主的抿緊了嘴唇,師父的樣子與想象中差不多,好像師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伸出小手拍拍自己的臉頰,稍稍有些用力,微弱的疼痛感。眉眼如畫,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別人的模樣,可她卻仿佛已經看了這張臉千百遍,師父美得讓人驚豔,她此時隻覺親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