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看著麵前大叫的奇怪女人微微一愣,頓時隻覺得渾身酸痛不已。於是環顧四周,心中一片訝然。
便隻見周圍紅牆琉璃瓦,高牆雄偉,仿若直入雲霄,空曠的一片場地白雪覆蓋。
關鍵是,這些全是古建築!她雖對這方麵並不了解,可好歹古裝劇還是看過的,這下應當是在宮闈之中。
急忙之間,她抬起雙手一看。血痕遍布,紅腫不堪,卻隱約能看出那曾經纖纖玉指的模樣。
但這,絕不是她的手!她的右手大拇指上,有一塊自出生便有的疤痕。據舅舅所說,這便是她這輩子注定當一個生活在暗處的卜卦者的原因。
但這雙手的右拇指之上,除了凍裂的傷口之外,絲毫沒有什麼理由說這是她的手。
然不過一會兒,她卻壓住自己心中的驚愕,淡然告訴自己,不過是穿越了而已!
沒想到卜個卦還能穿越,這年頭,重生的幾率簡直比瑪麗蘇在大街上閑逛遇上男神總裁還大。
一旁的老太監見她茫然不知適合情況的雙目,頓時心底一塊大石落地,卻突生出一股怒氣,抬腳想想卻隻是破口大罵:“臭瘋子,在那兒給我裝什麼死!快給我起來!”
傅言聞言冷哼一聲,卻顫抖著站起身來。
那太監見此隻輕蔑看她一眼,衝著餘下幾人怒道:“快把我給她帶回去!”
“這是哪兒。”聲音微微嘶啞,卻如同屋簷之上還未及消融的寒雪般冷得直入骨髓。
一旁的老宮女爬起身來,仔細打量她一眼,確認沒什麼問題了才道:“好啊,還嚇我一大跳,這是哪兒?這能是哪兒,前個時辰還拚死拚活的要來,怎的,不見皇上了?”
皇上?一聽這個稱呼,傅言便在心中更加篤定自己已然穿越的事實。隻是,她現在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傅言低首看了一眼身上又髒又亂的血紅衣裳,雖破舊不堪,可也毀滅不了它原先華貴的事實。能穿這樣衣裳的人,身份至少不會比這麵前一身麻衣的女子差。
“我見不見,關你何事。”
老宮女一愣,咬牙怒道:“你以為我還願意管?你這有名無史的瘋後,隨便找個人問問都惡心得要死,你還在這兒跟我強上了?快給我滾回去!”
聽此,傅言卻像是得了什麼保證,一雙美眸更是驚豔絕絕:“一個奴才還跟我在這兒囉嗦,我回不回去,幹你何事!”
四下的人卻都毫不掩飾的嘲諷大笑起來:“你們都聽見沒有,這瘋子還以為自己真是皇後呢!”
那太監見此,更是忍無可忍的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掄上去一巴掌。
卻未料得那右手還未靠近分毫,下一秒便覺得整個身子都重重摔了下去。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隻見那傅言狠惡望著趴在地上呻吟的太監,冷聲道:“我傅言並非是你們好惹的,既然是奴才,那就記著身為奴才的本分。主子如何,還輪不到你們來管!”
一片寂靜無聲,許久才有一人捂著嘴驚恐道:“她,她又犯瘋病了!”
傅言卻嗤笑一聲:“若有不服,盡管站出來!”
那幾人便都噤了聲,更是動都不敢動。卻人人都在心裏嘀咕著,這瘋後怎生變得這麼厲害了,中邪了不成?
傅言卻隻覺得頭疼的厲害,暗自掐指,卻隻得出一個結果:這裏是齊國,卻並非是曆史上那個齊國。
那麼問題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傅言抬手輕指站在最後麵的小宮女。
那小宮女四下望了望才終於確定了那個倒黴鬼是自己,便顫抖著身子走上前去。
“娘,娘娘。”
傅言卻隻瞥她一眼,清冷的嗓音不大不小,卻足夠威嚴:“帶我回去。”
那小宮女詫異看她一眼,卻又馬上低下頭去,恭敬道:“請娘娘隨我來。
可還沒走幾步,卻隻見周圍之人都猛地跪下身來,肩膀止不住的發抖。
傅言皺眉向後看去,卻掠及一雙平淡猶若無法見底的深潭般的眸子,正不鹹不淡的盯著她。
腦海中的記憶終於衝破而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不堪的名字帶著疑問到達嘴邊:“洛北之?”
麵前神色不明的男子意味深長看她一眼,薄唇微抿,卻隻是看向她身後的幾人道:“你們是如何看好皇後的?”
那威嚴的嗓音不大,卻挑起了這氣氛之中莫名的詭異,接著便是那幾人匆匆忙忙地重聲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傅言卻毫不畏懼的上前一步,這感覺,似曾相識,卻倏而問道:“我是誰?”
一時之間,四下裏是死一般的沉寂。還未化透的積雪滴答滴答從屋簷下落成一滴滴晶瑩的淚。冷風吹過,將麵前這瘦小卻脊背挺直的身影顯得那般渺小卻又那般讓人心疼。
他並不啟唇,生來的帝王威嚴終究是凝聚為無話,邁步踏著寒雪轉身進入一座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