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感覺到麵前的人對著自己的目光更加沉重。
可突然手臂一緊,不等人完完全全站起身來,便被他拖進了內室。
傅言怒皺眉頭:“放手!”
那人卻將她重重一推至臥床之上,麵對那張撲克臉,傅言自己都差點想歪。
“你幹什麼?”她淡定問他。
他卻又將她猛地拉起,扯得她渾身好幾處傷口裂開,不多時那髒汙的紅色衣衫又多了層腥味兒。
傅言猛地一甩手,卻非但沒將他掙脫,反倒讓她自己的手臂險些脫臼。
於是被他強行壓製,背對著梳妝台上鏽跡斑斑有些模糊不清的銅鏡。
還沒反應過來這家夥究竟是要幹啥,卻突然背上一涼。
這家夥竟然把她衣服撕了。她本能的回頭一看,卻在那不甚清晰的銅鏡裏看見自己脊梁骨上那橫生過去的深長疤痕。
心底裏的猛然觸動,迫使她倏而開口:“這下,你滿意了?”
他抬眸看她,看著她那曾經導致戰火的妖嬈雙瞳似乎還充斥著那時的血色,長如蝶翼的睫毛輕顫,舞動出一股爭權之風。
可當下,她的雙眼裏分明隻剩下了恨。微淡的紅色眼眶下,經過無數罵名洗禮的恨與委屈。
這的的確確就是她。他在心底撕扯,也許正是因為自己,所以她才變為了這番模樣。她瘋了,瘋到讓他不認識她了。他以為,她會永遠為自己守著一顆心,卻原來,真的是自作多情。
她低聲,像是訴說一個遠久的故事,或者說,她本來就是在讀著心底裏的那個不屬於自己,卻又突然襲來的記憶:
“永濟二十年,我為救你策馬奔騰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為了救你不惜深入敵營舍身營救。結果他們早有埋伏,引我入鉤。可笑的是,我當時竟然還拚了命來救你!
你還記不記得,那是怎樣長怎樣鋒利的大刀?那個人,就是用那把大刀從我背上直直劈了下去!鮮血直流,浸染白裳,白骨立見,我卻依舊背著重傷不醒的你逆風行走!
你還記不記得,那汗水流進傷口,就像鹽水灑在了上麵,我是怎樣的疼痛卻為了逃避敵人追蹤而躲在草叢之中一聲不吭?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知道你安全醒在別的女人懷裏的時候,我才敢沉沉睡去,還要瞞著你?
我知曉的,洛北之,你早忘了。”
他努力抑製住顫抖,伸出一隻手似要去撫平那褶皺的傷疤,可那冰寒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激醒沉迷進去的他:“拿開你的雙手,我惡心你的觸碰。”
於是那隻手猛地一頓,懸在半空之中,緩緩緊握。
他轉身,一甩長袍,據說是憤怒離去。
在外頭等了許久的七雲一見他出來,便趕緊迎上去:“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好好做主啊!”
洛北之恨恨回頭,冷聲一句:“你的主,不在朕這兒!”
而裏屋的傅言則坦然收拾好了衣裳,掩去方才的眼淚隱隱,隻淡淡露出抹笑來:“這下,你還會懷疑我究竟是不是傅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