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殘忍。”
心中悄悄淌過半絲笑意,何盡歡按捺住,又巧妙道:
“所以,剛才電話裏說過的,我還是很謝謝你,至少……”
“誰告訴你的?”秦慕清自認不是可以被人隨意糊弄的傻子,半眯著丹鳳眼,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據我所知,知情者不超過四個人。”
四個?
木采清,雲姨,秦道遠或許知情,還有誰?
當晚在遊艇上木采清講過,這件事應該隻有他們三個知道,甚至秦道遠都有可能知道得不清楚。
這個時間段咖啡館裏的人不多,故意裝作謹慎的樣子掃視一圈,何盡歡不動聲色,以問代答:
“又是誰告訴你的呢?”
“你管不著。”
“對,我是管不著。不過有件事我管得著,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了雲姨,是嗎?”
深棕色瞳孔驟然放大,秦慕清握住金色小勺的手一鬆,勺子跌落盤中,清脆響聲引得不遠處的服務員和兩桌客人相繼回頭。
何盡歡緊緊盯住他,她想,出其不意的丟出一句,或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覆蓋在眼瞼處的睫毛輕輕撲動,盡管看上去和之前一般平靜,他的臉色卻泛出若有若無的青。
在緊張麼?
還是在後悔?
正當何盡歡以為嘴角扯了扯的他馬上要吐出關鍵字眼,擱在透明細腰花瓶旁的手機嗡嗡振動,是徐唐。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在身體裏浮動,凝聚,她不經意皺了眉頭,按下接聽鍵:
“喂?”
“縱遙去找你了嗎?”
“沒有。”
對麵的秦慕清已經從方才片刻的失控情緒中恢複過來,並且投來審視的目光,何盡歡盡量簡短回答,不透露任何信息。
“你快回公寓。剛才,不知道林詠跟縱遙說了什麼,他一個字沒說,衝了出去。”
難道秦慕清嘴裏所知道木采清差點掐死縱遙的第四個人是林詠?
不,不可能吧。
她怎麼會知道?
清冷如霜的眼神以一種惡狠狠的味道甩過去,何盡歡答好掛斷,抓起隨身的卡其色小包,招手買單。
“怎麼了?”秦慕清饒有興致的往暮藍色真皮沙發的椅背靠過去,舌頭舔了舔嘴角不小心沾到的咖啡液,翹起二郎腿試探道:
“話還沒說完呢。這麼著急,他出事了?”
“秦慕清,你或許有一個強大到令人可怕的母親,但是,她能夠護你一生一世嗎?”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林詠就是那第四個人,說不定她們母子早已聯手,正是她故意告訴秦慕清,然後指使秦慕清去刺激縱遙所在乎的雲姨,她氣不打一處來,騰的站起掏錢甩給服務員邊憤怒的繼續,“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最好清楚這一點!我始終相信,天理循環,因果相報!”
“惱羞成怒啊。”
莫名其妙的指責讓秦慕清更加肯定出了事,他往前伸了伸脖子,皮笑肉不笑的抬頭:
“看來,他果然出事了。讓我想想,現在集團形勢大好,你和他……”
“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想一想,你父親秦任重是怎麼去世的吧!”
丟下這一句,何盡歡匆匆離去,一出門便跳上恰好開過來的的士。
靜靜看著的士消失在目光所及的盡頭,心情不錯的秦慕清品著品著咖啡,忽然眼神一直——
什麼叫好好想一想父親是怎麼去世的?
什麼叫強大到令人可怕的母親?
這個小丫頭,惱羞成怒之餘還不忘故布疑陣嗎?
——*——*——
仿佛隨時能把人吸進去的就子祖母綠靜靜躺在衣帽間的地板上,中間最大的一顆,麵有裂痕。
何盡歡又驚又怕的望著它,全身上下止不住顫抖,無力捂嘴靠在門框處。
同樣驚詫的,還有徐唐。
他和Jack匆匆打車回到公寓,大門竟是敞開的,秦縱遙不知所蹤。
兩個人第一反應便是有賊,然而,客廳裏整整齊齊,他們又否定了這個猜想。
四處查看一番,他們最後來到衣帽間,一個黑色行李箱在地麵打開,各種各樣的衣物淩亂一地,賣出去的翡翠項鏈竟然又重新回來了!
自己吃驚得說不出話,Jack四處細細查看時,盡歡回來了,衝進來看到項鏈,便是一幅麵無人色的樣子。
撓了撓頭,他焦急的開口:
“怎麼回事?祖母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注意到箱子裏還殘留著一件明黃色針織衫,Jack直起身子,皺眉看向盡歡:
“這個箱子,是你的吧?它,是不是藏在你箱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