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說了,越說越難解釋,況且,徐唐不是說過麼,他還是願意相信縱遙,這就夠了。
“什麼叫心有篤定啊?”
好奇寶寶果然好奇提問,見她這麼避之不及逃回房間,鏡片背後的眼睛笑得彎成一條線——
咳咳咳,想來昨晚肯定兩人發生了一點什麼吧?
怪不得她要回房,肯定是香豔纏綿,少兒不宜的畫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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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為什麼不回我微信?”
“求求你接我電話吧,慕清真的有事要見你。如果你害怕慕清做出什麼,你帶徐唐一起來,好不好?”
“盡歡,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慕清這麼認真這麼焦急的樣子,看在我的薄麵上,跟我們聯係一下,可以嗎?”
一條又一條微信跳進來,何盡歡望著時不時亮起的手機屏幕,兩抹黛眉情不自禁鎖成團。無論電話還是信息,杜晚妝肯定是經過秦慕清的授意,他們兩個,怎麼好端端跑過來?老爺子坐陣潭城,同時私底下交給自己授權信,就是擔心秦慕清趁縱遙不在時聯合林詠試圖以各種方式侵占集團,他卻莫名其妙大老遠跑過來,還言之鑿鑿有非常重要的事?
他心思細膩,知道自己對他有防範,所以讓晚妝一遍又一遍主動聯係。
會不會是圈套?
叩叩叩,虛掩的房門被敲響,片刻,一直留在客廳工作的徐唐推門而入,嚴肅道:
“手機怎麼一直響?還是秦慕清嗎?我剛聯係過,周正宏的兄弟阿雷會過來,一道同我們去幸福超市取燕子藏起來的清心茶。”
“是真的阿雷嗎?”
一想到昨晚自己竟然沒有任何身份確認就上了人家的車,脊背處還是忍不住生出絲絲涼意,各種後怕。
若非縱遙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腦海裏不由自主回放出昨晚他又冷酷又暴戾之後卻又小心溫柔抱起自己的畫麵,她的心裏頓時甜滋滋的,像吃了極好極純的蜜釀。
“放心,周正宏一起。”徐唐抓著手機走進來,坐進昨晚縱遙倚了整整一晚的獨個沙發裏:
“我現在考慮的是,待會兒我們走了,你又改變主意想去見秦慕清和杜晚妝,誰陪你?”
唔……
想不到徐唐還是有幾分了解自己。
縱遙不是說過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假如要確定秦慕清是否和林詠沆瀣一氣,不親自見麵,怎可辨別真偽?
她相信,如果自己猜測無錯,秦慕清真的全不知情其母親所作所為的話,或許他會是攻破林詠的僅存缺口。
微信提示音又響了三回,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杜晚妝還沒有放棄。
何盡歡會心一笑,起身打開行李箱,從裏麵取出一套皮紅色休閑套裝,再取出一雙白色樂福鞋,鎮定道:“你們放心去,拿到東西,立刻讓周正宏親自送回潭城進行質檢分析,最好出一份詳盡的、經過公證的質檢報告,另外,我估摸著箱子裏應該不止一瓶清心茶,你單獨告訴周正宏,讓他留下一瓶,悄悄拿給歐誌華,不要聲張。”
又取出一個白色斜跨小包和衣服鞋子配套,她這才滿意起身。
遲遲沒聽到回應,她不禁轉眼望去,隻見徐唐正一動不動凝望過來,端詳的神色像是第一次相見。
“怎麼了?臉上有東西嗎?”
何盡歡奇怪道。
難道是剛才吃的蛋糕屑?她伸手摸了摸臉。
“不是。”徐唐露出三分欣慰三分佩服還有三分欣賞的微笑,“就是覺得,你和第一次見麵時,大大不同了。”
“是嘛?”
其實,何盡歡何嚐不知道自己和一年多以前有所不同呢?
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裏,自己所經曆的比過去二十來年還要多,得到,失去,相信,欺騙,友誼,背叛,危險,試探……太多太多的東西化成生命的養分,讓她變得越來越謹慎細心的同時,也變得越來越多疑,甚至不敢毫無保留的再去相信自己視為朋友的人,譬如晚妝。要換做從前,自己肯定會第一時間回複她的微信,去見她吧。
無從判斷自己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她隻知道,為了縱遙,為了多年的愛慕,必須強大起來。
自己想要的,從來不是被他悉心嗬護甚至雷同豢養的金絲雀生活,而是一棵同他直麵風雨共同顛沛的木棉。
“你沒發現麼?”徐唐推了推眼鏡走近些:
“剛剛那段交代裏,你所點的人,全是縱遙的親信。而且,你說得很快,幾乎未經思考,這,證明在你心裏早將這些人看了個清楚,在需要用他們時,信手拈來。這點,縱遙向來做得十分到位,可以說出神入化。盡歡,你長大了。縱遙要是知道這些,肯定非常高興。還有,我大概知道你要帶誰去見秦慕清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