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百五十九章 誓要報仇(2 / 2)

在大概一個月的暴風雨夜,他趁歐之盈睡熟後下山,第二天早上,抱著一條狼狗幼崽回來。

雖然他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歐之盈卻隱約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似乎變得不一樣了。狼狗被取名大旺,很是招人喜愛,又通人性,歐之盈和它日日夜夜形影不離,她多了個同樣不會說話的陪伴,而大旺則成了她最忠實的護衛。臨近分娩,劉小寶早早的把花嬸給請了上來,有一天趁他出去,歐之盈比劃著問花嬸,怎麼好久沒有看到劉大壯和周麗,他們現在在做些什麼?

花嬸答:他們兩口子據說是出去打工,再不會回來這個苦哈哈的地方嘍。

咯噔,歐之盈心裏一響,隱約覺得,花嬸說的再不會回來,其實是另外一層意思。

閑聊間,花嬸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見花嬸人不錯,想了想寫下一個“盈”字,後來,花嬸就告訴劉小寶,她叫阿盈。

孩子順利生出來,是個眼睛黑漆漆的男寶寶,皺巴巴的一團,可是,抱在懷裏,溫暖柔軟得令人欲落淚。劉小寶激動得手舞足蹈,花嬸讓他給孩子取名,大字不識幾個的他撓頭憨笑,說還是讓阿盈來取。想不到這輩子還真的會有一個兒子,閃入歐之盈腦海的第一個名字自然是“不羈”,隻是,這個念頭僅如流星般劃過,立刻被她在內心否決——

這一輩子,自己就要淹沒於深山老林,既然如此,還給孩子取名“不羈”做什麼?

她笑著搖頭,為人爽利的花嬸最後給孩子取名“望”,意味深長的說,這是他們夫妻兩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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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歐之盈和劉小寶開始在山上枯燥單調的生活,不過多出一個孩子,兩人間也開始慢慢有了些許交流。不過,那時候,她發現自己想要開口說話已然變得艱難,腦海裏想了十句,嘴巴擠不出一句。慶幸的是,劉小寶從一開始就以為她是啞巴,渾不在意,而且,對她是真不錯,什麼髒活累活全搶著幹,基本上舍不得她吃苦頭,在發現她時不時有很多不錯的主意後,慢慢對她言聽計從。

當他們開始慢慢熟悉,劉小寶也了解她的手勢含義,有一回,歐之盈問他:

“劉大壯和周麗,真的是去外麵打工了嗎?”

他語塞,呆呆的又惶恐的樣子至今記憶猶新,然後搖頭,挑著火苗悶聲道:

“我隻是確保,他們再也不會玷汙你的名聲和身體,也再也不會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又問。

當時外麵正下著鵝毛大雪,屋裏架著火爐,沸水咕嚕咕嚕的響,劉小寶將水先倒好,想了想才回答:

“我看到你時,你正昏迷。我發現,除開傷疤,你的手,脖子,腳全部都很光溜,一看是出身好,沒有做過什麼勞力活的女人,不過你臉上又有傷,我想著,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那人想折磨你。反正我猜你應該有過很苦的經曆,所以,想對你好點兒,隻要你願意留下來。”

看到平板上寫的這段話,秦縱遙不禁為橫死的劉小寶默默稱讚了一記——

這個男人,看似醜陋粗糙,實則彪悍精明。

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救了之盈一命。

“他……比想象中的聰明有心多了,不是麼?”將銀色平板遞回去,他看向神色間飄零出幾絲回憶暖光的歐之盈,“我想,這大概也是他在徐唐找過去之後,罵我是‘人模人樣的畜生’的原因。他以為,我是你的仇人,也是我將你賣過去的,是麼?”

想了想,歐之盈認同的點頭。

從內心深處來說,自己不可能對劉小寶有任何愛意,隻是,當親眼看到他躺在血泊裏,當如今再回憶這幾年的點滴,她隻覺得,那個總以為、總害怕自己會逃走、會離開的男人,不知不覺已成為生活的部分。她不愛他,他卻為自己不惜親手殺人,最後也被自己拖累而死……這孤苦伶仃的一生,她自認沒有對不起誰,唯獨劉小寶。

這也是自己咬牙振作起來,誓要報仇的一部分原因吧。

她這麼想著,抬手擦掉淚水,寫道:

“怎麼對付林詠?”

驚異於她在這麼長時間耗費心神的回憶之後還能問這麼一句,秦縱遙沉吟片刻,道:

“暫時來說,保證的你絕對安全。當年落水被囚,還記得那些人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