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天已泛白,奔波一夜的馬兒一刻不曾停歇,馬上的人兒亦是一臉的焦急,這桃源穀究競還有多遠?而身前的男子究竟是生是死?
她不敢停,她隻知道一直往南,不能回頭,不能想昨夜匈奴兵趕來時的殺聲震天,更不能想妹妹是死是活!不能想!她隻要他活!哪怕天打雷劈,哪怕到了陰曹地府被父母責罵,她也不能回頭!轟隆隆!天際響起震耳的雷聲。
嘩!一道閃電撕破天幕咆哮而下。
飄潑大雨,驟然而至,迷蒙了她前進的方向,她卻揚起馬鞭,拍的一聲打在馬腹之上,想讓馬兒加快速度,哪曾想一陣雷聲響起,馬兒受了驚嚇嘶叫一聲將馬背上的他和她雙雙摔下馬背後,瘋了般的跑向不知名的方向。
雨瓢潑而落,她摔在水坑之中,全身的疼痛叫囂著,但她全然不顧,踉蹌地爬起來奔向他,將他駝在背上,一直向前走,雖然他已消瘦得隻剩骨頭,但他畢競高大,她背著他一路跌跌撞撞,摔了又爬起,爬起了又摔,好不狼狽!但她心裏便隻想著南,一路向南,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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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桃源穀裏一片桃林早已是鮮嫩的桃果掛滿枝頭!
穀內幽靜,時時傳來鳥兒的鳴叫。從穀口處,漸漸看清地上匍匐而來的人影。
一個女子,滿臉汙垢,衣衫已被磨破,全身沾滿泥土駝著背上同樣狼狽的人,一點點往前移。“救……命!”她的聲音早已幹啞,喊出來的聲音細如蚊鳴。她卻不放棄的向前爬……
咚!咚!咚!茅草屋的門扉被叩響。
咚!咚!咚!再次敲響門扉後,她終於體力不支,暈厥了過去!“誰啊,翩翩,是不是你這個鬼丫頭奈不住寂寞來看你師父……”上官楓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嘎吱一聲,門被打開。
當上官楓打開房門之際,被眼前的景像震懾半晌“冤孽啊!徒兒,你還是忘不了啊!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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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墨香醒來之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幹爽的竹床之上,腦袋昏昏沉沉,她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
“孩子,你醒了?”一個頭發與胡子皆白的老頭坐在她床塌邊,溫和地開口。
“您是?……”她覺得眼前的老人很和善。“老夫桃源穀穀主上官楓!”上官楓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麵的女子,上天還是眷顧他那個癡徒弟的啊,或許,十年的情障能由這個貌美又善良的女子解除嗬!
“將軍他……”墨香立刻想起來此的目的。
“我那徒弟死不了,倒是你……”上官楓有些為難的開口。
“我?”她不解。“你有孕了!”上官楓低歎一聲。
“孩子?我有孩子了?”她立時被這突來的消息震住,她有了將軍的孩子啊!那她就能一直留在他身邊了!她的心為這而悄悄喜悅著。
“喝了它罷!”上官楓將盛滿黑藥的碗遞在她眼前。
“這是什麼?”她為何在這老人的眼裏讀出了不安?
“打胎藥!”上官楓如實回答。
“不!不!”她身體不住地向後挪,拚命搖頭,她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她一定要將他留下來!
“唉,姑娘,那孩子你確是要不得啊,你是否是受了毒才行房的?”上官楓將碗收回,那下毒之人何其歹毒,不僅要行房事的兩人中慢性毒藥,而且就連那時受孕的孩子也是天生在胎裏帶毒!這樣的胎兒越是成長越是危害母體,等到出生之時,便是母子雙雙中毒生亡之日!
“您怎麼知道?”墨香詫異的問。
“你身上是否有梅映,現在恐怕已由粉轉紅了!”上官楓低喃“那便是西域的奇毒梅人罪啊!”
幾乎是從天堂跌進地獄,墨香是聽說這個毒的,卻沒想梅指的是她後背的那朵梅花!流著淚,她伸手去接那碗藥。
在碰到藥之前,她突然一個翻身下了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