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你……還是要我走?”墨香躺在床上,有些激動地道。

蕭天翼回頭,“回家,比守著我好!”“好不好,你不能替我作決定,不能!”她背過身,不再看他。許久之後,她以為他走了,睜開眼,她轉身向屋外看去。

喝!他已躺在地上,倦縮成一團。她麵色一凝便掙紮著要下床,“將軍……”撲通一聲,她栽下床,卻顧不上疼,一寸寸向前爬。

“將軍……”她爬到他跟前,輕搖他。

“我……沒事!”蕭天翼嘴上是這般說,然,臉上卻如紙蒼白,胸前的衣襟也微微開始泛紅。

“身體傷得這麼重還要起來看我,你真是……”她亦躺在地上無力再動分毫,話語裏有幾分責備。

“你小產,我……對不起!”他虛弱地道。

“我不介意!”她看著他,真心的搖頭。

兩人在地上相視良久,繼而各開懷一笑。“

以後,你我兄妹相稱可好?”他向她伸手。“哥哥!”她回握他的手輕喚。

“妹妹!”他溫柔地答,然後,兩人同時暈了過去。

時光的腳步匆匆地從初夏流走到中秋,桃園裏的桃樹上開始掛著枯葉,墨香搗著蠱裏的藥,抬眼看著穀外坡頂上的一抹白影,每一日,哥哥都會站在那裏!

她亦悄悄爬上去過,一個很普通的地方,隻除了視野開闊,能看清穀裏的景觀極穀外的那片養馬場!這幾個月,哥哥基本上都在穀裏替草原上的牧民診冶傷病,而他的傷也一天天好起來,身體卻是依然消瘦,而桃源穀的穀主上官楓到今日也未曾回來,她心裏掛念妹妹的安危,卻又不舍離開。哥哥到了今日,身體才略有好轉,每一天她都守著他提醒他吃藥,照顧他的飲食,而他亦將她當作了親妹妹,常常不忍拂逆了她的好意,依從了她的照顧,漸漸的,麵上也長了些肉身體不若當初那般瘦得怖人,而她更是常常看著他看到失了心魂。

如今好起來的他,是何等的風彩綽然!這世上,怎會有女子忍心傷害他的感情!

匈奴閼氏,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她不知曉!恐怕該是絕美無塵,聰慧靈動的世間奇女子吧,若不然,怎能配得上她哥哥這般俊逸男子的赤熱之心!

哥哥常常在夜裏外出,到了早晨,便披著霜露回來。

她想,他一定是去王庭了吧,!前兩個月,傳聞閼氏被擒到東胡作了人質,哥哥便有好幾日都未回9回來,前不久匈奴攻破東胡外圍他更是坐立難安,直到兩國休戰,他才略略安心下來。

有一天黎明時,他突然打開她的門,將她從被子裏抱起,直嚷“她平安回來了!她平安了!”說完,開心地笑了。

而當時,她卻想哭,想哭自己還未開始便注定慘敗的愛戀,想哭自己碎得七零八落的心。

他隻為匈奴的閼氏而活!從那天起,她便已深刻的領會!她想,即便是如此,她也是開心的,就算得不到他又如何,就算心裏酸又如何,能守著他便是好的!畢竟他是如此的卓爾不凡,畢竟她隻是無根飄浮的浮萍,她還能要求什麼呢?

由於思緒飄遠,她未曾注意到從穀外走來的漂亮女孩。

“姐姐,你是誰?”小女孩約摸十幾歲,長得粉雕玉琢,漂亮可愛。

“咦?”墨香被眼前放大的一張臉唬了一跳“我……”

“姐姐,白胡子爺爺在嗎?”女娃也不認生,直接往茅草屋裏鑽,自己到處找人。

“小妹妹,上官穀主不在!”墨香對屋裏的女孩喊道。

“哦!”女孩走出來,笑咪咪的看著墨香道:“姐姐長得真好看,和霓裳姐姐一樣好看!”被這突然而至的誇讚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墨香對女孩嫣然一笑:“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甜甜?”在她身後,卻傳來詫異的聲音。

“大豬哥哥!”小女孩眼眶一紅,便飛奔撲向男子的懷裏。

“小女朋友,別哭,臉哭花了,就不好看了!”蕭天翼摟著甜甜,輕拍著她的背,一如既往的安撫著。

“大豬哥哥,姐姐以為你死了……她差一點也病死……我,我都快傷心死了!”甜甜一邊哭一邊數落,“我們一起去見姐姐!”她牽著他的大手,便要往外走。

就在此時,一抹黑影閃來,生生地將甜甜搶了過去,“本王子不認為你可以去抱別的男人!”一個十來歲的俊美男孩,卻有一雙冷冽的眼和一身懾人的氣質。

將甜甜抱緊,男孩臉上寫滿了不悅,睇了一眼翩然的白衣男子,男孩軟劍出袖,直指蕭天翼:“你差點害死我娘,我該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