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剛剛…”
“剛剛隻是托詞,誰要聽些歌功頌德的話。狠毒就是狠毒,無須粉飾。你說是吧?殿下!”琅玕目光瞬間變冷,直寒到長芮的心裏。
“殿下若沒有其他吩咐的,琅玕就先行一步了。”
長芮漠然的點點頭,厲姨扶著琅玕轉身而去。
“姑娘,殿下是什麼意思呀,難道他已經知道你是軒轅…?他會不會稟上去?那就麻煩了。”厲姨走了出去,才不掩焦急的開口。
“沒事的。就算他知道了,若要拿我邀功,今天自然不會告訴我。既然特意說給我聽,大概還用的著我。咱們等著就是。”琅玕心平氣和的回答。
“可…他畢竟是皇子,這個把柄真落在他手裏,姑娘豈非要被他要挾?”
“我受的要挾還少嗎?虱子多了反倒也沒那麼癢了。好了,厲姨。今兒太陽真好,咱們也別急著回去。你看,那邊湖水湛綠,咱們去瞧瞧。”琅玕轉過話題,另提議道。
厲姨偏頭瞅向居庸殿不遠處的一汪湖水,隻見水麵碧波蕩漾,湖麵上已經盛開著許多水芙蓉,粉、白、紅、綠煞是好看。忽然想起水閣的景致,又忽然想起那些再不可重來的往事。既然故人已去,不可奢;親者在旁,已無求。不由順著琅玕道:“好。今天知道弑丫頭平安,我心情也好。咱們就去那邊坐會兒,賞賞景兒。”
柳蔭倒垂,它們緩步來到水邊。隻見水裏不僅荷葉連天,荷花盛開,水裏還有許多小鯉魚遊來遊去,繞著花莖打轉,看著甚是靈動有趣。
琅玕找了方青石坐下,撿了根柳條,逗弄著水裏的魚兒。“新枝係絛臨水釣,敢問魚兒何時咬?”
厲姨聽了,噗嗤笑道:“你手裏的是柳條不是魚竿,魚兒傻了才會咬。難道姑娘也要當個薑太公不成?”
“哎,厲姨,子非魚,焉知我就釣不到呢?說不定,我今日還能釣條大魚呢。”琅玕不理她,繼續撥弄著魚群。
厲姨不由笑的更歡,“好好好,姑娘是薑太公再世。你好好釣,釣條大魚,厲姨給你紅燒來吃。”
正說笑著,琅玕忽然感覺那種莫名的悸動又翻騰起來,頭不抬的叫道:“大魚咬鉤了。”
厲姨趕緊看向水麵,“哪裏哪裏?”
“在咱們身後呢?”
眨眨眼睛回身望去,卻是陳承黎緩緩走來。
“姑娘,咱們快走吧。遇到他總是麻煩。”厲姨趕緊催促。
“厲姨你太小心了。不妨的,光天化日,他還能吃了我不成。看來他們是散了。我倒想起更要緊的事情。你去傳個話給裘貴,就說讓他安排一下,明日引了我去見見院首。”
厲姨恍然一拍額頭,“是呀,也來了好些天了。是該去拜見下院首大人。那咱們一道快回吧,還得準備些見麵禮才行。”
琅玕搖搖頭,“你快去吧,話傳到就行,禮嘛,自然不用咱們破費,裘貴必會準備的。”
厲姨望著陳承黎漸來的身影,有些猶豫。琅玕又道:“我去見裘貴,人多眼雜不方便。你快去快回,再來接我。”
厲姨知此言有理,這裏是公眾場所,少不了人來人往,就算陳承黎來了,料想也不會怎樣。自己速速回來就是。想著便一路去了。
“郎掌事,好興致呀。”陳承黎一路走來,腰身挺拔,器宇軒昂,寬大的官袍隨風舞動,別顯出一番威嚴的俊朗。
琅玕一笑:“花好魚好,自然誰都有興致。建煬候不是也來了嗎?”
陳承黎不慌不忙也找了方青石坐在了琅玕的對麵,“不錯,承黎素來也喜歡些閑趣。那日在郎大人院中,發現你鴿子養的不錯。可巧我也養了幾隻,郎掌事可有什麼竅門兒,咱們不妨聊聊?”
“哦?原來建煬候也養鴿子,嗬嗬,那倒是投緣了。郎幹道倒也有些心得,比如怎麼讓鴿子毛色油亮,叫聲順耳,性子乖巧。不知建煬候想知道什麼竅門?”琅玕玩著柳條,悠悠問道。
“養寵物和養食客一樣,我倒不在意他們是否能取悅我,關鍵還是是否有用。所以承黎更在意是會送信的鴿子。”
“飛鴿傳書。那建煬候不需要問我,你這兩年鴿子養的也不錯。”
“果然是你。”陳承黎霍得瞪著琅玕,話語帶著濃濃的不客氣。
“叫了我兩年的師傅,現在倒這樣無禮了。徒兒,你別來無恙。”琅玕也毫不客氣的回嘴。
“知道了我這麼多秘密,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因為我很有用。”琅玕氣定神閑,話語非常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