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酒 中(1 / 2)

琅玕的心猛的刺了一下,英雄淚...,他竟然也曾為她流過淚。既然如此,為何十六年...十六年,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在哪裏?不管怎麼,他終究是拋棄了她。想著琅玕冷冷道,“你不必對我說這些?我知道你今日讓我來是為了何事。我告訴你,我不想...”

“有一份吳氏的親筆血書,能證明是南朝達奚皇族和程誓賀聯手,誣陷軒轅將軍叛亂的。”梁以平脫口道。

琅玕深吸口氣,“那又怎樣?他叛亂與否跟我沒有半分關係。他從沒當我是軒轅家的人,我自然也沒興趣幫他翻案。再說就算你拿到了吳氏身邊的侍女,可是那份血書,我料定不在她的身上。”

“那在哪裏?”梁以平急急追問。

琅玕陰惻惻的失笑出聲,帶著揮不去的怨懟,“我說了,我沒興趣幫那人翻案。所以血書愛在哪裏便在哪裏。別說是幫他翻案,他想做的事,我一件都不會讓他逞心如意。”

“你...”梁以平臉色黑青,“哢擦”一聲脆響,手中的酒杯捏的粉碎。

弑龍霍得抬起右臂擋住琅玕,縱然在她心裏也不讚同琅玕這樣言辭,可是麵對梁以平的盛怒,她毫不猶豫的站在了琅玕這邊。

琅玕輕輕推開弑龍的遮擋,就見梁以平握著殘片的手心,一滴滴血珠滾落下來,而他赤紅著雙目,渾然不覺。

“梁將軍,既然宴我已經赴了,酒也喝了,小曲也聽過了。話不投機,琅玕也就不多留了。”琅玕從容的站起身,看了眼正和梁以平相對的弑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幫梁將軍處理下傷口,擒虎,你從我回陳候府。”

說完再不多看梁以平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梁以平沒有攔她,他的心情似乎還處在剛剛琅玕話語激起的澎湃起伏中,直到琅玕已經轉出了繡屏,他突然從齒間用力壓出幾字,“你的父親是忠、信、仁、勇的大英雄,你不該...”

琅玕聽他出言,渾不在意,腳下片刻未停,仿佛他的話是空氣,出口就已然飄的半點不存。可他話還未說完,琅玕也還未摸到門扉。外門瞬間被推開,老板娘-雲湄帶著滿臉春風似的笑容走了進來。她是什麼人物,風月場中沒有沒經過見過得,嗅著房中的氣氛,心裏已經猜到八九成。腳下蓮步微微一劃,醇酒般笑聲就已經把琅玕迫回了裏間。

“梁將軍大駕光臨,雲湄後知後覺,才聽不懂事的下人提起,趕著過來。怠慢了!”雲湄本就生的如水撩撥,聲音出口,直麻酥到腳趾頭。就算再剛硬的男人,怕是也要化作一灘春泥。

雖然有弑龍在身邊,但梁以平畢竟是男人。況且雲湄的話語雖嬌媚,卻沒有尋常煙花女子常帶的嗔怪。明明是梁以平沒有知會她,她隻說是自己不查怠慢。梁以平繃緊的臉,也不由和緩下來,“雲老板,客氣了。料想此時不是雲舒閣的正經待客時辰,所以沒有叨擾。”

雲湄聽言,笑的更是柔軟,“梁將軍是穩定西陲的功臣,又是程公子前日特別囑咐要周到的貴客。您對雲湄說叨擾,豈不是要打雲湄的臉嗎?”

弑龍不知道女子還是可以這樣說話的,與她素日的性子十分格格不入,不免麵上帶出不屑,瞥了眼梁以平,低頭拿簪子替他挑著肉裏碎片的動作粗魯起來。梁以平立時有些尷尬,似是解釋,“前日程將軍的公子,重寶兄在雲舒閣請了我一次。雲老板,好記性。”

雲湄似是故意驚呼,“呀!梁將軍的手...我那裏有金瘡藥,我叫人取去。”說著疊聲喚人。弑龍更加不悅,下手更狠了幾分。梁以平不是真的感到疼,還是畏著弑龍,牙齒輕磨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湄看在眼裏,心裏瞬間有了計較,餘光看向琅玕,又道,“倒不是我記性好,實在是將軍為人高潔,我這裏的姑娘都挨不到身邊。隻這一點,就不同於雲舒閣常來的客人,由不得我記不住。”說著揚起笑臉,直端詳起琅玕,“將軍今日宴請的必是貴客,可惜我麵生,不知是...?”

雲湄短短兩句馬上就化解了梁以平的尷尬,果然弑龍雖不抬頭,但手下的力道明顯輕了不少。梁以平感激的再次看向雲湄,直言道,“這位是西麓來的郎先生。現下是陳候府上的門客。”

雲湄聽言,更加大膽的看向琅玕,上上下下將她端詳仔細。出口驚讚,“我以為門客要麼是些沉冗的老先生,要麼就是獐頭鼠目的江湖人。今日見郎先生,才知道還有翩翩佳公子。這樣的氣韻相貌,便是我雲舒閣裏的女孩子也要被比下去了。”一行說一行往琅玕又貼近些距離,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