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驚宴(九)(1 / 2)

長芮點頭,“是,差不多是該用藥了。我和你走一趟。”說著兩人預備要走。

“芮兒,你要去哪裏?這裏都是千金閨秀,剛剛外來的獻藝你不走,現在小姐們登場你卻要走了?”陳後冷厲的一聲,包含家長的威嚴。

二人一看,果然在雲湄和如蘭下去之後,那些小姐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展示,陳後這樣一問,長芮倒不便走了。他明白母親的用意,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他不願用過激的方式讓母親生氣。

琅玕向陳後施了一禮,自己出了正廳。為了抄近路,琅玕找了個小丫頭導引。可不知怎地,在山子石中轉了幾轉,那丫頭竟不見了。

正在琅玕氣惱時候,一聲熟悉的清冷聲音隔著石頭砸進琅玕耳膜,是陳承黎。

“宴席未散,先生這是要去哪呀?”

“回去服藥。”琅玕簡單回答,心中有事,就想穿過他快走。

“長芮不陪你嗎?這幾日你們堪比焦不離孟了?”

“你不是也左右逢源,楠裳、南袖,都是好的,不知侯爺相中了哪個?若是還未想好,不如回去再細細想想。”琅玕知他譏諷,不知為何自己帶出一股醋勁兒。

陳承黎眼中精光一閃,語氣卻有意放緩,“依先生看,哪個更好呢?”

琅玕向後退了一步,她發現太近的距離會讓自己莫名的心慌,“原本侯爺的婚姻大事輪不到我一個門客多言。若是政治聯姻,又另當別論。也罷,單論形勢,自然是楠裳更好些,宜王還在其次,聞淩掌握禁軍,以後定然是把好刀;但侯爺若真鍾情南袖,也未嚐不可娶回來。宇王雖然失勢,畢竟當過太子,手中掌握的秘密資源也是股不小財富。”

“就如同你在普濟寺用到的《京畿密道圖》?”陳承黎脫口而出,顯然對那日的事情已經徹底調查過了。

“不錯!圖是從宇王那裏得來的。”琅玕也不遮掩。

陳承黎聞言,目光瞬間變的陰鷙,又向琅玕逼近一步,“那日普濟寺裏,我曾說過有幾句話要問。”

“是,我答應過,悉聽尊便。但是現在不行,請侯爺另選時間。”她知道厲姨的脾氣,定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這裏,現在天已經上更,說不定什麼時候厲姨就會找了過來。若不快些回去,真讓端木黑遇到她,那必定是要尋仇的。

“不行?先生真是長袖善舞呀。一會兒長芮,一會兒宇王,一邊兒盛羅,一邊兒南袖。交待給梁以平的事,樁樁件件,盡顯你手段高明,心思縝密。不知這些手段思謀,什麼時候會用到我的身上?你寄於我的籬下,卻對旁人暗通曲款,當我陳承黎瞎了嗎?我看先生還是莫要推脫,老實說出來的好?”陳承黎話語冷意森然,充滿敵意。

琅玕後背已經貼上了假山,麵上強自淡定,“侯爺說笑了,郎幹最不善舞蹈。要看舞你得找楠裳,要聽曲你該找南袖。不該來找我。侯爺若是蓄意刻薄,請另尋個由頭,換個時間。現在還請讓開。”

“不讓。兩年來,你多次幫我,是不是也是別有用心?你從我這裏得到的消息情報,又想出賣給誰?或者你想將我一同賣掉?有時我真想挖開你的心看看,究竟是個什麼顏色。說,你的主子究竟是誰?”陳承黎再向前逼近,琅玕下意識的縮了縮,背脊緊緊抵著假山隻覺一陣入骨的冰冷。

主子?好刻毒的字眼兒。他把自己當什麼了?誰家的看門狗嗎?是,兩年來她是有企圖心的幫他,可是那畢竟是靜宜的囑托,所以她兢兢業業,從來沒有背棄過。她不曾做過一件傷害他利益的事情,更沒有像幫他一樣幫過任何人。

在西麓,他為她擋了一刀,雖然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必感動,不過是利益所需;可是心底那綠豆般微弱的火苗卻從那刻被點燃了。一路的出生入死,那盞星火已經在她自己都不願意的情況下,越燃越亮。

而此刻,陳承黎隻用了兩根指頭的力道,就將它掐滅在指尖。她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一條狗而已。

她忽的不再怯弱,口氣決然,“天下雖大,郎幹雖小。可能讓我聽話的人,早就死了。我住在你這裏,自然會拿出相應的價碼回報。若侯爺再語出不遜,咱們先前的約定就此作廢。”

琅玕這幾句話說的陰冷無比,又堅定非常,仿佛一把利劍直穿陳承黎胸膛。不知是被她這幾句激出了從未有過的怒氣,還是剛剛酒喝的過多,酒勁上腦。他猛地用力,整個身子壓上琅玕,單手如同虎鉗掐住琅玕的下頜。

“你要做什麼?”琅玕憤怒的嘶吼道,她隻覺得自己似乎要被陳承黎吃掉了。

“讓你徹底成為我的人。”陳承黎壓著他,嘴唇突出的熱氣侵犯著她的耳垂 ,“就算你是個男人,我也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