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叢生的異端教堂掩映在森林深處,顯得異常詭異,尖銳刺耳的鳥鳴聲接連不斷的此起彼伏,參拜的禱告室裏,站著個華麗宮裝青年,褐發灰眸,金黃的佩劍,瞳孔裏折射出陰霾的光芒。
幽寂的教堂外驚起漫天飛鳥,一個身穿修道服的中年男子緩步而來。
男子麵色古樸滄桑,須發斑白,頸上是一條象征著最高權限——審判的玫瑰紅貓眼石十字架,他恭敬地行了個帝王才能享有的朝聖之禮。
“二殿下,”中年男子諂媚的抬頭,生生的壞了他莊嚴肅穆的氣質。
“嗯,來了,普爾門神父,”沃爾夫低頭瞧了瞧他腳下身份高貴的神職人員,輕蔑地勾了勾唇角。
“三天之內,給肯定清除諾這個障礙,你是知道該怎麼做的吧?本王絕不容許任何人阻擋本王登上王位,王位本王勢在必得,當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新任教皇。”
“哦!讚美上帝!二殿下,那個傻子和德何能何能比得上媲美天之驕子的殿下呢,殿下可是王位的最佳繼承人呢?皇後不過是一個東方異國棄妃,有什麼能力還可以對抗,今天殿下不也看見了?”
普爾門那諂媚的語氣,委曲求全的姿態,與他相貌身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那麼說,本殿的母妃一介女官是有多麼卑賤,給本殿滾下去!”沃爾夫怒氣衝天,身上透出一股不容逼視的氣息。
普爾門滿身冷汗,堅實的身軀微微顫抖,這就是真正的王者,森林裏的霸主。他偷瞧了一眼臉色極為陰沉的沃爾夫,立馬慌張的退下,不敢再抬頭看他一眼。
沃爾夫掏出一塊華美的金鏈表,表蓋裏是一張女人的畫像,女人的笑十分甜美,好像灌注了後半生的所有美好。
他越看越覺得女人笑的多諷刺,一個病死的女官,有誰會記得?一個女官的孩子,有誰會記得?!他狠狠地將表丟向叢林深處,又驚起一陣飛鳥。夜幕已至,一輪皓月透過層層薄霧,耀出一抹暗淡的浮光,晶瑩如幻,樹葉不停地在習習微風中搖曳著,印下斑駁的月影。
銀光如利刃,刺穿了濃重的黑暗,直衝五王子殿而去。素來嚴謹的士兵們迅速包圍了宮殿的各個出口,銀色刀刃反射著冷冽的寒光。
普爾門一臉長者風範地走了進來,還真有幾分道貌岸然的樣子。
諾背對著他,手捧著一盞淡青色的酒杯,濃鬱芳香的玫瑰花釀驅散了滿室清冷,殷紅如血的液體在杯中流轉,妖冶華貴。
潘蜜拉趴在殿中唯一一張桌子上,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中的玫瑰釀。諾的語氣有些挪揄:“不是不給你喝,有貴客來訪,能不好好招待一番嗎?”
普爾門沒由來的眼皮一跳,心裏暗叫糟糕:“五殿下知道我的到來,看來殿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傻呀!”
“普爾門神父沒聽過嗎?三人成虎,”諾轉過身來,寬大的古風長袍襯得他如海之精靈一樣完美無缺。
普爾門輕吸一口涼氣,昨日匆匆一見,並未瞧得仔細,便已覺驚豔,但現在看來少年的容貌美得太過分了,很是虛假,尤其是那眸中的笑意,極大的威脅。
“沒有,五殿下能否給我解釋一番?”普爾門心存僥幸地朝門口移去,心裏大叫糟糕。
諾手指輕點唇間,語氣惡劣如孩童:“不,神父大人很快就會明白的,我們坐下來談談天吧。”
“既然五殿下不願相告,那我便告辭了,”普爾門冷笑一聲,不動聲色的移到了門口。
“潘蜜拉,”諾一聲令下,普爾門還未反應過來,一道由玄鐵所鑄的大門擋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是何意?”普爾門目光陰沉帶著窮途末路的狠厲。
“你要走,本殿要留。”
普爾門低下頭,背著雙手,一個利落轉身,拔開火栓,一道炫目的七彩火焰衝天而起。
然而,並沒有想象中刀槍齊鳴,隻有靜得發慌的死物。
“不要再做掙紮了,這個王子殿我已經設了結界,偽神父,”潘蜜拉笑得有些得意,“我早就知道你要來,關門打狗,可真有意思。”
“你!魔鬼,魔鬼!”普爾門滑坐在地,近乎瘋狂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