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摩西伯爵府今日異常喧鬧,曲折的廊亭簷角每十步就掛上一盞火紅的燈籠,彩綢掛滿了廳堂,大殿之上中空開闊,平台之上放著一架古典的白色豎琴,溪水環繞,殿門前一條鋪滿了紫色鳶尾的小徑。
大提琴緩緩奏樂,花香彌散的空中飄著細雨,巨大的高台上佇立著一位俊美儒雅的紫發男子。
紫發男子,眉眼秀雅卻蘊含著令人心悸的鋒芒,金色瞳孔流光異彩,嘴角流露著極淡的微笑,身穿隆重而華麗的唐裝,胸口別著古伊埃爾莫家族的族徽荊棘鳥。
男子掃視了盛裝的貴族男女,低沉的聲音淡淡響起:“歡迎來到提摩西伯爵府,今日是我兒蘭斯洛特的成人禮。各位獻上了祝福,本伯爵在這裏預祝你們盛宴狂歡!”
“愛子蘭斯洛特十分期待五王子的到來,請問諾殿下在嗎?”提摩西看著場中一個氣質像極了皇後赤霄的人兒,微眯雙眼,一抹冷光自他眼底劃過。
庫洛洛扯了扯諾的衣角說道:“純鈞哥哥,伯爵在問你話呢!”
“伯爵?哪個伯爵?是那個台上講話的男人嗎?他叫我幹什麼呀?”諾大聲嚷嚷道。
“本伯爵在歡迎你,五王子殿下,”提摩西伯爵麵色不變,還是笑著說道。
“哦,”那一聲尾調微微上揚,撩得人渾身一顫,“那跪安吧!”
“你!”提摩西伯爵臉色鐵青,嘴唇氣的在顫抖,又說不出話來,隻能長袖一甩走人。
美杜莎眉眼微揚,笑的幸災樂禍,心中可實在的把諾讚歎了一番。
“哈哈,娘子,你看我學得像不像歌劇裏的壞皇後?”諾高興地抱住棠溪的手臂,湊在她耳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棠溪無奈地勾了勾唇角,不點頭也不搖頭。舒雅爾是雅典首富,自然也受到了邀請。他死死地盯著諾,目光有些詭異,好像想到了什麼?
月已上了中天,大殿的火光一下子全滅了,隻餘了一道月的清輝落在高台之上。
高台上鳶尾花瓣紛紛揚揚,花雨中悠悠地出現了一個清瘦的身影,廣袖長衫,十丈曲裾,黑底赤龍服狂傲不羈。
少年微揚下巴,安靜的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就像點燃的火,美得驚心動魄。少年一出現,便有濃濃的異香彌散開來,蠱惑人心墮落。
“晚上好,今天我的生辰能見到希臘第一美人兒,真是三生有幸啊,我便以一曲‘玫瑰盛宴’獻給我的公主,”蘭斯洛特挑釁地看了一眼諾,邪魅地勾唇,眼尾微揚。
他潔了雙手,白皙的手指撫上了豎琴,若有若無的渺渺琴音響遏行雲,連空中飄蕩的鳶尾花瓣都凝固在原地,琴聲又微微一轉,全場的鳶尾飄飄散散,一種奇異的方式在諾的身邊環繞。
所有人似乎都在靜心聽這首動人的琴曲,對這奇異的場景一點也沒有反應,花瓣如刀刃一樣擦過諾的周身,淡藍色的綢衫上頓時出現了一道又一道極細的刀痕。
房梁上突然傳來一聲極淡的冷嗤,蘭斯洛特驚詫的抬眸。
那是一個漂亮妖媚到極致的豔麗女人,唇瓣泛著詭異的淡紫色,古老又盛大的黑底紫邊長裙,裙擺極長,似要垂地,隱約露出一雙白皙俊秀的小腳,小腳上纏繞著幾根白骨鐐銬。
莉莉絲好笑的勾唇,左手一抖,亮麗的孔雀羽扇展的極開,淡的沒有一絲軌跡的微風環繞在諾的身旁,隔絕了蘭斯洛特的挑釁。
蘭斯洛特臉色微沉,曲調緩了下來,漸漸回散到整個大廳之中。